林许氏脸上颇有几分挂不住,却又不得不硬生生忍着,毕竟是任顺祥是在安宁村吃了亏,被人打了个半死逃回来的,而儿媳妇也曾多番回娘家诉苦,他不肯理会也是正常的。
这么想着,她依旧迎上前去,笑容满面,“亲家公,我知道祥哥儿这些日子都不大好,是以这才送了点银子还有这些补品过来,也好给他补补身体,您瞧着这可好?”
任家老太爷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只瞧着篮子里确实放着几块银子,足有十两,更加上还有些许补品,看起来倒是诚意十足。
这可是难得,谁都知道这林许氏一向是抠门至极的,没想到今儿个也大方起来?
他哼了 一声,在堂屋坐下,水也没倒,低声哼道:“亲家母这次来有什么事?”
“我是瞧着祥哥儿这些日子都不大好,心里过意不去,这才来瞧瞧,您啊,就把这些给他做上,好好补补身体,我去里头瞧瞧他去。”林许氏笑着说道,将篮子往桌子上一放,就进了屋去了。
任家老太爷疑惑地看着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没过一会儿,妻子便从里屋走了出来,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老头子,这亲家母来做什么呢这是?怎么火急火燎的?”任老太抬眼看见丈夫,疑惑不已。
任家老太爷摇了摇头,也是一头雾水,低声道:“她说啥了?”
“没说啥,就说要和祥哥儿说几句话,这就叫我出来了。这是什么?”任老太看见桌子上的东西,奇怪地道。
任家老太爷缓缓地叹了口气,“这是她送过来的,给祥哥儿补身体的,瞧她还算有几分良心,你就拿下去吧。”
任老太掀开篮子一看,登时目光一亮,喜滋滋地应了一声,这才赶紧提着篮子进屋去了。
里屋里头,任顺祥躺在床上,他受的伤并不重,只不过被打了一顿之后,医治不及时,腿上竟出了些许斑块又痒又疼,这才没了法子,只得在家将养着。
不仅如此,就连他带去的那几个兄弟,也得找他来赔钱,属实让他心情极差,看见林许氏来了,也不过是神色冷淡,没有多说什么。
林许氏坐在床前,哀哀哭泣了两声,“你这还算好的,我家志儿那腿是已经废了,是要不成了的,以后怕是也站不起来了。”
这事任顺祥早有听说,听见这话,不免轻哼了两声,这也是林长志活该。
林许氏见他不为所动,愈发加大了攻势,“志儿你俩这般模样,都是拜温妤那个死丫头所赐,她如今可是日子过得愈发兴旺了,却把你们两个给折腾成这般模样,你心里难道就能咽的下这口气?”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道重重的锤床声,倒是把林许氏给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任顺祥满脸愠怒,眼神中尽是恨意,“温妤这个女子,我必定不会放过她!”
林许氏瞧见这般模样,心中一喜,这才赶紧抬起头来,喜滋滋地道:“正是这么说!我可是跟方五爷说好了,只要能让温妤下大狱,他就什么都好说!”
任顺祥听见这话,心中却起了几分警惕,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这方五爷不是你的女婿吗?他手底下多少号人,何必打主意打到我身上?”
林任氏心中一紧,暗觉此事棘手,咬了咬唇才道:“你又不是不知,我那芳馥是怎么嫁到方家的,便是进去了也是受人作践罢了,这都是被温妤那个死丫头闹的,我且不说那么多,若是能叫温妤这个死丫头吃回亏,我也肯把家财奉上!”
任顺祥心底暗自嘲讽,林家如今能有什么家财,还全都奉上,当真可笑至极。
林许氏见他不肯信,咬了咬牙,这才将家底和盘托出,“我手里还有二十两,我家志儿折了一条腿,这手里还有百八十两,温妤那个死丫头不过就是因为身边 有那个慕承衍护着,若没了他,她就连个屁都不是!你还怕不能下手吗?”
任顺祥心中微微一动,想到慕承衍,心中忍不住暗暗地 咬了咬牙,没过片刻后才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林许氏喜出望外,这才靠近了任顺祥,低声嘀咕了起来。
等到半下午的时候,林许氏这才从任家出来,满脸的喜气洋洋,挎着空篮子离开了任家庄,任老太进了门,忍不住低声道:“儿啊,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任顺祥眼中划过一抹阴翳来,随后才轻轻地冷笑起来,林许氏想拿他做炮灰,那不能够,这一回他要让温妤好好吃上一回苦头,也要把那些钱都收归己有才成。
温妤带着大家伙忙活了一整天,这才堪堪把大棚给弄好,回到家里已是累的浑身乏力,躺在床上都睡着了。
慕承衍勉强做了一餐饭,把她叫了起来,让她定要吃好了再睡,温妤打着哈欠起了身,勉强吃完了饭,这才迷蒙着眼睛看着他,“你都不睡觉的么?”
慕承衍手上一顿,随后低声道:“你先睡,我出去瞧瞧再说。”
温妤点了点头,翻了个身便滚到床榻里头,继续呼呼大睡,慕承衍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收拾了碗筷这才出了门。
门外秋风已起,便是安宁村的众人也都闭门不出,四下显得颇有几分萧瑟,暗蓝色的天幕之下一切都那么的简单。
他收拾好了碗筷走出门去,转过院墙便到了前头的河边,冷风呖呖,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世子爷,您就回去吧,王爷身体又不好了。”
“我已寻到了药,你们送回去就是。”慕承衍淡淡地道,眉宇间并未有什么波动。
“您若是生气主子也就罢了,可王爷他……”来人眉峰皱起,刚要开口却被慕承衍打断,“父王身体不适并非因我之故,我已寻了药材送去,若是你们时时看着吃药,不会出什么差错。”
“世子爷莫不是在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