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两人来了,温妍扭过头来露出欢喜的笑容来,低声道:“他还会吐泡泡呢,适才还抓着了我的手指。”
两人凑上前去,见温嘉柏已褪去了初生时的红皱,白白净净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好像两颗黑葡萄似的,瞧着人看时便是满脸笑意,很是讨喜。
温妤心生怜爱,从温妍手中接过了小娃娃,很是亲昵的疼个不停。
温嘉柏似是也很喜欢她,定定地看着她的模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这般情形,白氏脸上带笑,低声道:“兄弟姐妹合该这般亲亲密密的,这样极好。”
抱了好一会儿,温嘉柏怕是饿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温妤赶紧叫乳母抱了下去,吃了一会儿,却见乳母又抱了回来,笑眯眯地道:“哥儿今儿个高兴,原先吃过之后便要睡了,今儿个却很是精神。”
温嘉柏确实精神,只是却是想念母亲了,看着白氏的方向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白氏伸手接过孩子,满眼都是欢喜疼爱,一边逗弄他一边和众人说话。
温妤瞧着时候正好,便叫凤凰拿出一样东西来,笑眯眯地道:“这是今儿个宫里赏赐下来的玉片,我瞧着成色不错,倒是可以给柏哥儿做个玉锁,也算是金玉满堂。”
温嘉柏脖子里已然挂了个金项圈,若是挂上玉锁,正好是金玉满堂,寓意也好。
白氏笑着答应下来,叫人收下,转头就嘱咐人回头就去打好玉锁。
温婷见着这般情形,脸上露出一抹赧然的笑意来,想了想从自己荷包中解下一个珠串,低声道:“我虽无二姐姐这般的好东西,身上便只这珠串甚是不错,也送给五弟做礼物。”
白氏知道温婷的日子过得更不好,却也不好拂了她的意,笑着道:“都是心意,不分什么高低好坏的。”
温妍和温妤都笑吟吟地看向她,温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将手里的珠串递了过去,见着下人收了起来,这才未多说什么。
墨书苑里说笑了好一阵,看着温嘉柏躺在母亲怀中,看着三个姐姐四下坐着说笑,自个儿也很是开心,只是小孩子的精力终究是持续不了太久,没过一会儿就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着温嘉柏睡下,温妤便不好再多打扰,便领着温婷一道出了门。
温婷回了自己的院落之后,身旁的侍女芸儿才低声道:“那是姑娘身上最好的东西了,怎好就这般送出去?”
温婷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妆奁台子上寥寥无几的首饰,眼中露出一抹淡笑来,“先前那算是好东西了,可眼下幸有柳姨娘送来的一些贴补,倒也不算什么好的了。”
芸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唏嘘不已,在这府中,受宠和不受宠也太明显了,这分明五姑娘才是主子,可却没有受宠的姨娘身边的好东西多。
温婷似是并未想到这一茬,只是坐在原地出神,只没过半个时辰之后,外头来人传话,说是墨书苑和清荷院都送了东西来。
芸儿上前接过东西,谢过来人之后,才进了里屋,温婷上前打开来,只看着清荷院里送来的一个匣子,里面倒是装了不少珠宝首饰,那成色比之她今日送出去的更是不知好上多少。
而墨书苑里送来的虽没有清荷院的好,可也是价值不菲,只这两匣子之数,便超过了今日她所送东西的数倍之数。
看着眼前的物件,温婷嘴角翘起,轻轻地哼笑了一声,若说这是贴补的话,更不如说这是施舍,不过这样也好,也能让她们知道自己并无什么心思,才好跟她们走的更近些。
打发了云心去送完东西回来,温妤略问了几句,知道温婷已经收下,倒也点了点头。
她并不在乎这些珠宝首饰,送给温婷也只是为了告诉她,她若真心对大房好,她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
正说着话,才听着外头凤凰低声禀报了一声,“姑娘,王爷来了。”
云心笑着退出了门,慕承衍转身进门,看着她正摆弄着自己的首饰,忍不住笑道:“怎么了?竟还没瞧够么?”
温妤得意地拿着手中的步摇,晃荡了两下,才低声笑着道:“这可是圣上御赐,这工艺、成色倒在其次,这份殊荣可是难得。”
慕承衍笑着拧了拧她的鼻头,“谎话。”
温妤笑了起来,这才将东西放到一旁,看着他道:“这几日你不是正忙么?怎么倒是有空过来了?”
慕承衍低声道:“宫中事务自有宫人忙碌,靖王府中也有慕太妃主持,何须用我?”
温妤看了他一眼,心中柔软的紧,侧眼看着他道:“等以后,你也会和自己的家人一道过节的。”
慕承衍笑吟吟地斜睨了她一眼,声音忽而低沉,如酒般醇厚,“你这是可在提醒我,早日娶你过门?”
温妤呆了片刻,看着他眼中的促狭,这才忍不住抬手锤了他一把,“谁跟你说这个了?你要娶我,那可还得些时候呢!”
“那不知县主,对于提亲可有什么要求?”慕承衍凑近了她,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鬓角,发笑。
温妤脸上一红,看着窗外,想了想故意扬起头来道:“自要等到海晏河清,天下安宁,再与相爱之人畅游天下,遍赏四方美景!”
慕承衍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璀璨如星光四落,心中忽而一动,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拥的紧紧的。
温妤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在他怀中竟然片刻也动不得,他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嵌入到骨头之中,忍不住愣了愣,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诧异地道:“你怎么了?都弄疼我了。”
慕承衍心头一动,这才松开了些许,却依旧是牢牢地揽着她的腰,目光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看着她低声道:“不知怎地,我似是有些感觉你并不属于这里,有朝一日便似要离我而去。”
温妤心头一动,眼神下意识地飘移了些许,竟不再如何挣扎,柔顺地依在他的肩头低声道:“若真的如此,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