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白夫人正在头疼,那边温妤却已和温妍说上了话了,听温妤所说的话,温妍吃了一惊,白夫人在这儿住了这么几日,可从未流露出半分这样的意思。
温嘉栋……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这几日瞧着,这映雪是个单纯天真的姑娘,只怕和栋哥儿不相合适。”
温妤微笑着点点头,连温妍都可以看得出来,白夫人自也会瞧得出来,眼下并非是那个时候,兴许还能救这姑娘一回。
上一世中,她被困在后宫之中,还不知自己命不久矣,得知三房温嘉栋正在议亲,听说是大房夫人白氏的远亲,说远不算远,说近不算近,兴许是温若谷妻女过世之后,对妻女颇有几分愧疚,便答应下来。
温若明一向敬重兄长,兄长提出这事时便痛快地让自己的儿子和白姑娘定下亲事,起初温嘉栋不肯愿意,周氏也百般嫌弃,听说那姑娘入府之后便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至于后来,她便不知道了,不过如今白氏突然好了起来,白夫人提前一些日子上门,还能在侯府多观察些时日,最好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要毁了这姑娘一生才好。
温妍低声道:“你放心吧,便是姨母说给母亲听,母亲也不会答应的。”
只两人没想到的是,这事不知怎么回事却是传到了周氏的耳朵里,第二日一早周氏便带着礼物上门来了,对白夫人嘘寒问暖,很是热情周到。
白夫人满眼疑惑,又受宠若惊,她们虽是白氏的亲戚,可在京中实在没有什么人脉基础,周氏好歹也是出身京城名门,这般纡尊降贵的同她们热络,也是难得的紧。
周氏笑眯眯地拉着身旁的温婵,朝着白映雪笑道:“这白姑娘进京只怕还来不及四处走走,回头便叫婵姐儿陪着一道出去转转,这京城中可是有热闹的地方呢。”
白映雪看了一眼温婵,察觉出她面上带着几分不情愿和不耐烦似的,见自己望过去,这才换了一副和气的勉强笑脸,心中一动,随后抬起头来道:“我前几日遇见县主,她说如今京城中人人都忙着赈灾,怕是没有什么可热闹的地方呢。”
周氏面色一顿,心中没好气的骂了温妤一顿,这才抬起头来道:“县主自是忙着赈灾,哪里知道其他的地方?更何况她才回京多久,自然不知道还有别的地方,婵姐可是打小就在京城,若是你喜欢,她随时都可以与你一起出门的。”
温婵听见温妤的声音就皱了皱眉,满是不屑地道:“她知道什么?不过就知道狐媚讨巧罢了,有什么能耐的?”
听见这话,周氏忍不住脸色一变,低声呵道:“你说什么呢?”
一旁的白夫人却是面色一顿,狐疑地看着温婵,心中缓缓地多了几分思量,虽她也听说这侯府之中兄弟姊妹之间颇有几分不睦,可没成想在明面上竟也是如此。
见着白夫人的脸色略有几分不好,周氏瞪了女儿一眼,这才见温婵不情不愿地起身道:“夫人恕罪,是我说错话了。”
白夫人赶紧摆了摆手,笑着道:“四姑娘身份金贵,我怎么好当得起?”
“有什么金贵不金贵的?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一时糊涂说错话罢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若说这婵姐儿啊,和县主那是一样的脾气,说不好就要针尖麦芒起来的,家里兄弟姐妹多的都是如此。”周氏笑眯眯地打圆场,随后看向两人笑道:“成了,和我们坐着也是无趣,你们一道出去转转吧。”
白映雪心思单纯,自然没有什么不可,转头看向温婵,温婵这才起身行了一礼,带着白映雪出门去了。
两人本就不熟,一前一后地走着,也没有多少话说,气氛略微有几分尴尬。
看着白映雪的模样,温婵咬了咬牙,想起母亲的叮嘱,突然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道:“白姑娘,你可喜欢什么么?”
白映雪愣了愣,随后看了她一眼,低声笑道:“我没来京城之前,听说京城中的糕点甚是美味,还有糖人,对了还有雪花糖。”
温婵心中鄙夷地撇了撇嘴,果然是乡巴佬,什么都离不开吃的,面上却是愈发的热络,笑盈盈地道:“那好,回头我叫人给你买回来也就是了。”
白映雪闻言心中温暖了几分,看着温婵也没有先前那般防备了,脸上笑容灿烂,“先前听说正月十五还有庙会,却不知今年还有没有了?”
今年雪灾之事朝廷忙得顾不过来,这庙会却是每年都必要办的,今年虽说受了影响,也不会不办。
温婵想了想低声道:“兴许会办,到时候我们都会出门,你也一道去就是了。”
白映雪腼腆地笑了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房中,周氏看着白夫人的模样,暗暗地加了把劲,笑着道:“夫人此番进京,却碰上这样的事儿,如若不然,定是要和夫人好好的出门转转的。”
白夫人慌忙笑道:“三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我们这等寻常人家,便是来了京城也是不胜欣喜,侯府这般待客,我们已是受宠若惊了,还望三夫人不要嫌弃我们粗鄙才好。”
周氏对白夫人这般的态度很是满意,只说了一会儿话后这才抬起头来,状似不经意地笑道:“我瞧着映雪丫头这年岁也到了,可已经说了人家了?”
白夫人心头一顿,看了周氏一眼,见她似是无心,随后才低声笑道:“这丫头皮实,在我们身边被宠坏了,还没有说定人家呢。”
周氏心中一喜,随后赶紧岔开话题,似是怕白夫人看出什么似的,便笑着和她说起儿女经来。
得知周氏在白夫人的院子里足足待了半日,温妍忍不住皱了皱眉,听下人说两人相谈甚欢,倒没说旁的,这才点了点头,低声道:“表姑娘在府中是客,虽是亲戚,可也不好随意见了外男,叫服侍的下人多当心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