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淳面色越来越难看,紧紧的盯着房门一言不发,好像里面的人不是温妤,而是他的妻子与人偷情一般。
汪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抬高了声音道:“许夫人可在?”
一旁侍女赶紧上前道:“许夫人先前来了,说是府中有事,侯爷便使人将她接回去了。”
众人点头称是,因了许氏先前出门时,她们也都瞧见了,只将侯府的几个姑娘留在了此处,还与几位夫人说笑叫她们好生照应着。
话到此处,一旁的一人便闪身让出身后的位置来,低声道:“这便是温家的五姑娘了。”
众人侧头看去,只见一个怯生生的女孩立在众人身后,手指紧紧的搅缠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喏喏不敢说话,“我、我……”
汪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叹了口气,“好孩子,谁也没曾料想会出现这样的事,若当真是你家姐姐在里头,旁人也不好看着,便只能你去开门了。”
温婷浑身颤抖,眼中珠泪盈盈,瞧着好不可怜,“我、我……”
众人看着,忍不住便心生怜悯,这样的事怕是当家主母都不能料理好,却交到了这样一个女儿家手上,看着她出身卑怯,也不过是个庶女,碰上嫡女这档子事,惊怕也是难怪。
可事情到了此处,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一旁的贵夫人便低声催促道:“好孩子,眼下也是没了法子,为了保全你家姑娘的名声,也只能如此了。”
场面一时都成了怂恿温婷上前的模样,温婷面上满是无奈纠结的样子,半晌后便只好抬起头来轻轻地笑了笑,试探着走上前去。
路过慕令滢身旁时,见她面上带着几分轻蔑,更是咬了咬牙,缓步走上前去。
“五姑娘,你可要看清楚了,里面是不是你的嫡姐?”慕承淳突然开口,森声说道。
温婷脚步微顿,犹豫地咬着牙道:“我、我自会好好看清的,这是女子的声誉,比命还要紧的。”
慕承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叫众人让开,温婷走到房门前,里面已是没了声息,不过女子和男子的余韵呻吟倒还响在耳畔。
她犹豫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推开了大门,浑身颤抖个不停,见着里面并无什么人出来,这才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床上交织的人影,面颊已是红通通的,只略看了一眼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是、是二姐姐……还请老夫人救命,莫要将此事说出去,二姐姐、二姐姐她……定是无心的。”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汪老夫人面前,脸上缓缓地流下泪来,激动地说道。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掩面窃窃私语,这虽说豪门大族之中难免会有这样的龌龊之事,不过也都少到台面上来的,只消是将此事给掩盖好了,到时候一张红盖头一盖,什么流言蜚语也就压下去了。
不过这鄙夷自是不会少的,事情出在汪家的院子里,自然是不好的,汪老夫人也势必会将此事促成,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过程中会有什么幺蛾子那就说不准了。
“罢了罢了,到底是年少无知,表兄表妹情意难得,也算是一桩好事,老夫人也顺便做个媒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旁的贵夫人低声说道。
众人点头附和,“就是,也是难得的好姻缘,算是好事一桩了,不若就这样便了,对两家也都有个交代。”
“有老夫人做媒,这许家和侯府也是与有荣焉呢。”
……
汪老夫人面色稍霁,不动声色地看了慕承淳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大家伙说的倒是,只怪我不知年轻人血气方刚,行差踏错也是难免,大家都多担待些,也算是一桩好事。”
“什么好事啊?怎么这般热闹?我可是错过了什么么?”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笑吟吟的愉悦,听着甚是动听。
可落在众人耳中,却不啻于石破天惊,扭过头去,看见来人,更是惊得下巴都险些掉到了地上。
温妤衣冠整齐,负手而来,身后更跟着一个他们打死也想不到的人,慕承衍。
两人缓步上前,姿态闲雅,神态平和,倒真像是闲庭信步至此,瞧见热闹特意来看上一看似的。
看见温妤,温婷蓦地瞪大了眼睛,汪老夫人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更别提慕令滢了,简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话一出口,便得来了慕承淳的一记眼光,汪老夫人自觉不妙,赶紧补上一句,“二、二姑娘……”
温妤轻轻地歪着头,面上带着几分疑惑,看着众人吃惊的目光,心中别提多适意了,随后轻声道:“怎么了?我不该在这儿么?那我应该在哪儿?”
慕令滢眸中的怨毒已是无法掩饰,温妤仿若没有看见一般,缓步走上前来,慕承衍也紧随其后,看着汪老夫人拱了拱手,低声道:“本王不请自来,还望老夫人不要怪罪。”
汪老夫人目光微动,看着慕承衍,面上露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容来,事情发展至此,饶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精明似鬼,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大驾光临,老身不胜荣幸,怎会怪罪?”
慕承衍微笑起来,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柔意地看向温妤,其中之意不言自明,“得知阿妤在此,我不好不来,老夫人这般抬举,本王也是感激不尽。”
话一出口,众人面色莫名,心中却都当啷一声,慕承衍这话说的甚是明显,口中直呼温妤的闺名,显然两人是感情深厚,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想到前些日子那闹腾的事情,看来这靖王倒是铁了心的要纳这个温妤为王妃了。
慕承淳脸色骤变,看向慕承衍的目光也愈发的难看起来,紧紧地握着拳头一言不发。
温妤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甜甜一笑,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甚为明显,慕承衍转过头来看着众人,低声道:“适才我与阿妤在侧,听着大家伙口中说起阿妤来,却不知是有什么事,更有什么喜事,也想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