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也笑得很是开怀,可见是真的高兴,这剑舞意头好,设计也精妙,甚是引人注目,既是献给她的,自然也叫她很是长了脸,看着温妤的目光温和了许多,倒也顺着外甥和儿子的话,笑眯眯地道:“你们说的是,本宫也觉得甚好,确实该赏!只是有一事,本宫倒有些不明。”
温妤知道她要问什么,脸上却依旧恭恭敬敬,“娘娘请问,臣女必定不敢有所隐瞒。”
淑妃满意地笑了笑,低声道:“这你起舞之时,分明没有任何丝竹琴声伴奏,这为何会有渺渺琴音相合?”
温妤微笑起来,随后拿出手中的短剑横于掌心,举过头顶,“回娘娘的话,原因便在这短剑之上,这短剑虽为短剑,但臣女心想既是娘娘生辰,不可见刀兵之物,便将它改了,剑身之中以细弦做中,刀柄之处亦有按钮,看起来是个短剑,实则是一柄小小的琴。”
“竟然如此?”淑妃吃惊不小,看着她手中的东西,目露诧异,众人也议论纷纷,竟还有这样精妙的制作,他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管事宫女见状,疾步走下高台,将短剑接过,随后呈上,淑妃仔细地看了看,果真其中是有五根短弦。
淑妃抬起头来,眼神温和,“这是你亲手做的?”
温妤摇了摇头,“是臣女亲自设计,但却是下属能工巧匠所为。”
“心思果然巧妙,既不算是刀兵之物,自然也没有伤及娘娘生辰之喜,甚好。”
众人赞不绝口,淑妃缓笑了片刻,将那短剑交还给她,微笑道:“你的心意本宫收到了,甚是不错,回去歇着吧。”
温妤点头应答,这才转身退了回去。
只坐在位置上,凤凰和云心又是兴奋又是担忧,姑娘不是说她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么?为何还……
不过看着众人都投来的敬佩和羡慕甚或者还有嫉妒的眼光,倒也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只有她家姑娘才能这般出众呢。
众贵女看着眼前这一幕,自知风头都被温妤给抢走了,原本以为她不过只是一个草包,没想到还能这般有能耐,窃窃私语,议论个不停。
温家众人也都脸色各异,温婧紧紧地攥着拳头,脸色铁青,温婵则是一脸疑惑,狠狠地瞪了温妤一眼之后转头故意和旁人说话,温婷则是露出一个小小的讨好表情,随后才转过头去。
见着这般情形,许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和许夫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扭头低声嘱咐了几句,这才继续如常的和众人吃茶说笑。
内眷席上已然恢复了热闹,外头男眷席面上也是议论纷纷赞不绝口,慕承淳转过头来,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压下心底的异样,久久不语。
“靖王殿下,您瞧着这温家二姑娘如何?”身旁传来几个官员的问话,语气中满是讨好,显然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和靖王答话。
慕承淳抬起头来,看向靖王,却发现慕承衍嘴角噙着一丝难得的微笑,放下杯盏,顿了顿之后道:“本王亦觉得甚好,从未见过。”
问话那人也不过是壮着胆子和靖王搭话,没想到靖王果真回了自己,一时惊奇,随后赶紧笑着应承。
里头正堂里又重开宴,外头也愈发的热闹起来,里面淑妃问了几句之后,才知如此,忍不住微微一怔,靖王竟也觉得甚好?
不着痕迹地看了温妤一眼,见她只低着头仿佛事不关己的模样,思忖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宴席眼看着进入了尾声,戏台子也已搭好,众人纷纷移座,楚王府的后园甚大,隔着一弯流水,戏台上的唱词渺渺地传过来,恍如人间仙境。
只刚唱完了一曲,外头传来一道声音极细的唱喏,“陛下驾到。”
淑妃面上露出微笑,款款起身,众人纷纷朝拜,不一会儿,皇帝便到了跟前,伸手扶起淑妃,微笑道:“今日可畅快?”
“陛下来了,臣妾就是最大的畅快了。”
帝妃犹如寻常夫妻一般一问一答,众人纷纷奉承,皇帝大手一挥,便携着淑妃坐下,边看着戏台上的曲目,边笑道:“淳儿甚孝,如今年岁也到了,眼看着是该说媳妇了,你瞧着可好么?”
淑妃眼中一动,随即微微笑道:“臣妾也深以为是,这些事虽说办得都不错,但到底要个掌家的人,才能更好些。陛下可是心里有主意了?”
“朕打算给他选妃,你今日出宫,可瞧着谁家的姑娘不错了?”皇帝侧目笑问。
众人听见这话,心中不由得都是一喜,怪不得适才淑妃让各家贵女都呈上贺礼,原来还有这层主意,先前不是没有人提过给楚王选妃之事,却都被帝妃轻飘飘地压了下去,他们都以为帝妃早有人选,便没有这个奢望,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想到自家女儿适才的表现,众人心中鼓动个不停,不过一想到温妤的表现,那股子火苗也忍不住压了不少,讪讪地看向温妤。
这些暗流涌动,慕令滢自然看在眼中,她气恼不已,恨不得当场就撕烂了温妤的脸,到底还是一旁的慕太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才唤回了她的神智。
“此事要紧,若臣妾一人做主,岂非不妥?更何况臣妾瞧着这千娇万宠的女孩儿们,个顶个的好,还真拿捏不住呢。”淑妃笑得很是甜美。
皇帝点了点头,“你说的这倒极是,朕也以为如此,既如此,回头叫礼部呈上来,细细斟酌斟酌才是。”
淑妃点头应是,慕承淳在旁叩谢圣恩,皇帝挥手叫他起身,顿了片刻后似乎刚看见站在一旁的慕承衍,低声道:“靖王竟也在?朕记得,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便已成婚,你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孤身一人,九泉之下,王兄兴许会怪朕了。”
慕承衍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多谢皇上挂怀,不过此事还是殿下的要紧,臣就不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