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去将所有人符合这圆孔的首饰都收拢来,叫几位大人好好瞧瞧。”温妤不动声色,转头便吩咐了下去。
云心点头称是,不过一会儿,便将满院子人的首饰钗环都拿了出来。
许氏脸色铁青,满心不甘,死死地揪着帕子,看着那探子一一比试,周氏犹不甘心地道:“若是她故意的呢?看着众人不注意,故意留下这东西,叫我们发觉,好给自己洗刷了冤屈?”
“启禀王爷,昨日我们从未离开过院子,绝无人靠近此地。”一旁暗卫站出身来,恭敬地答道。
慕承衍淡淡地点了点头,靖王暗卫的话自无人敢反驳。
一旁的另一个探子则小心地赔笑道:“夫人这话说错了,这孔洞之旁俨然有击打烧黑的痕迹,显然是天雷之前所放入,二姑娘将这个放进去,并无道理。”
说她是妖孽之事,便是从这天雷之事上而起,温妤何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周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什么也不多说了,悻悻地缩回了头。
只还没比试完,就听见一旁传来一道哭叫声,“姑娘,是我不好,对不住你,是我糊涂了!”
声音骤起,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便是暗卫反应迅速,也没能拦住从一旁冲出来的女子一头撞在了廊柱上,翻身滚落了下来。
暗卫冲上前时,已是来不及,那女子脸上血迹斑斑,抬起头来只咬着牙道:“我、我不是有心的……”随后断然气绝。
变故陡生,众人目瞪口呆,就连慕承淳和慕承衍都未能及时出手,温妤侧眼看去,只见是先前在院子里做洒扫的女孩儿,似是叫绿儿的,忍不住皱了皱眉。
周怀见状,赶紧叫人先行彻查绿儿的首饰,果瞧着其中一枚簪头处有发黑的痕迹,一一比照,与树上的孔洞严丝合缝。
事情水落石出,便是这个绿儿下的手,故意引雷落院,眼看着将被查出来之后,便畏罪自杀。
无端端地死了一个人,众人心惊肉跳,不少女眷都轻轻地啜泣起来,慕承衍看了那女子一眼,随后抬了抬手,“此番行径,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彻查。”
周怀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后便叫人将绿儿的尸体抬了出去,经过院门口时,众人都一一侧目,只有温妤神色平静,目光中隐隐带了几分无奈和哀伤。
天雷之事弄了半天竟是个乌龙,众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金敏更是脸色铁青,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手中的浮针皱眉不已。
慕承淳缓缓地舒了口气,看向温妤,“二姑娘受惊了,此事竟是这般,我会一字不落的禀明陛下,还你清白。”
“可是、可是祠堂里的事怎么说?”周氏眼看着温妤安然脱罪,心中如何能平,当即便抬起头来喊道。
许氏皱了皱眉,祠堂是什么事,她怎么从不知道?难道是桓儿又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慕承淳迟疑地皱了皱眉,看向慕承衍,“王兄觉得此事可也要彻查?”
慕承衍挑了挑眉,“既三夫人都如此说了,若不彻查仔细,只怕也难堵悠悠之口。”
慕承淳点头称是,随后看向温若虚,事已至此,温若虚如何能拦,自然也是巴不得将事情查清,便领着众人到了祠堂。
祠堂之中,幽暗阴森,刚落了雨,墙根处还带着些许泥泞,因了是祠堂,不好让外人擅入,便只得温若虚、慕承衍和慕承淳三人入内,进去详查,里面确实什么也没有,只有温老夫人的牌位有了裂痕,瞧着让人惊讶。
温若虚恭敬地上香之后,这才将牌位请了下来,仔细查看也没有什么不妥,慕承衍眉头挑了挑,看向慕承淳,“此事既是殿下主理,本王不便插手。”
慕承淳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不插手也跟在他身边多时了,不过见他这般说,倒也没有多想,谁知扶着那牌位刚到手中时,牌位竟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温若虚吃惊不小,震惊地看着那牌位,慕承淳眉头紧皱,看样子也是被惊着了似的,拿着牌位颇有几分不知所措。
温若虚惊道:“殿下,这……”
慕承淳满脸尴尬,抬起头来道:“本王并非有心……”话刚出口却又顿住,迟疑地看着牌位之中,随后从里取出了一张发黄敝旧的纸张来。
门外众人不敢高声说话,周怀站在一旁,看着和安侯府众人,心中暗自思量,这众人对温妤都似是避之唯恐不及,可如今瞧着……这温二姑娘经受这等大乱,还能临危不惧,气定神闲,倒也是个人物。
金敏拿着自己的浮针站在远处满脸迟疑,不时调整,周怀撇了撇嘴角,转过头来就见三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温若虚面色雪白,慕承衍则是神态淡定,慕承淳嘴角微微抽搐,又似恼怒又似冷笑。
见众人都走了出来,周氏赶紧迎上前去,“敢问殿下,可有收获?”
慕承淳抬眼看了许氏一眼,随后转过头来看着周氏道:“并无什么要紧,只是适才看着侯府之中诸位老大人,心中敬仰,感念侯府多年忠厚,不免想多问一句,如今侯爷膝下嫡子年纪若何?”
周氏满脸奇怪,被问的有些呆怔了,下意识地看了许氏一眼,这事不问她问自己干嘛?
可看着慕承淳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倒也答道:“侯府嫡子如今十六,比二姑娘小了六个月。”
慕承淳“哦”了一声,随后抬起头来道:“本王知道了,这祠堂许是久未修缮,这才出了些小问题,本王这便去禀明陛下,若有隆恩示下,也是侯府荣耀。”
周氏虽然不甘心此事与温妤无关,但慕承淳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悻悻地退了回去。
慕承淳抬起头来,看向周怀,“把这两人押解牢中,等候发落,侯府之中本无他事,不过是偶然罢了,若再听到有什么天雷示警妖邪作祟的话,本王决不轻饶。大晋立朝以来,乃是承天之命,有上苍护佑,绝无妖邪之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