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温妤,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温妤耸了耸肩,伸手摸向自己的扣子,“淑妃娘娘若真想知道,我也可以脱的干净,叫你看个明白!”
如此惊世骇俗的话,便是淑妃见多识广也忍不住皱了皱美,带着几分吃惊,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厉声呵道:“放肆!淑妃娘娘面前也敢无礼?”
温妤撇了撇嘴,将袖子放好,这才抬起头来道:“我这不是怕娘娘不信么?毕竟我如今身陷囹圄,便是我为鱼肉,我如今在此处脱的精光也罢,还是如何也罢,反正外人都不会知道的。”
听着她这么没脸没皮的话,那侍女倒是语塞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迟疑地看向淑妃,淑妃定了定神,这才挥了挥手,淡淡道:“你倒是伶牙俐齿,知道便是我们说出去,别人也未必肯信,反倒还会往本宫身上泼上脏水。”
“淑妃娘娘宠冠后宫,自然不是浪得虚名。”温妤莞尔一笑,行了一礼。
淑妃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低声道:“既然没有,你又何必要吓唬她?难不成你这是故意的?”
温妤赶紧摇了摇头,一派无辜的模样,“淑妃娘娘这可就错怪我了,我适才已经告诉过她,最好还是不要大张旗鼓,免得被人知道,她私进天牢,可她不听罢了。”
这话倒是真的,温婧咽了咽口水,有些莫名的看着她,难道适才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可是那冰凉的触感和锋利的匕首分明是真的,自己绝不可能看错。
可看着淑妃不快的模样,温婧定了定神,倒是学聪明了不少,屈膝行礼道:“娘娘,是我的不是,可是我适才分明看到她怀有利刃,恐对娘娘不利,保险起见,还是搜上一搜为好。”
淑妃看了看她,眉头皱得愈发紧了些,一旁的侍女也有些踟蹰,拱手道:“娘娘,这女子很是狡诈,还是让奴才和许少夫人上前搜一搜吧。”
淑妃不置可否,温婧会意,上前便抓住了温妤的胳膊,在她身上摩挲了一遍,一无所获,温妤像是没反应一样,还偏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她。
没有结果,温婧脸上满是失落,摇着头喃喃地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适才我分明看到了的,她还用匕首要划花我的脸……”
听见这话,淑妃眼眸一沉,若当真如此,那温妤可果真要防备着些了,若她一时暴起,自己岂非是受制于她?
还没等她想完,温妤已是做出了反应来,一把抓住了温妤的胳膊,“你搜完了?我适才给了你机会,你既然不肯要,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又快又急,众人还没回过神,便只见温妤扬起手来,干脆利落地在温婧脸上重重地抽了两个耳光,神色冷漠,下手快准狠,那声音便是听在淑妃和侍女的耳中,也觉得有些戚戚然。
温婧被打得晕头转向,脑袋嗡嗡作响,片刻之后才勉强能听得几分声音,呆呆地看着她,“你……”
温妤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让你走,你不走,我让你消停些,你不肯,你真当我是容易欺负的么?这两个耳光是赏你出言不逊之故,我与我母亲是和安侯府原配正室,你母亲是如何上的位,说出去恐都没有人会信,也就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金凤凰,成天在枝头叽叽喳喳,我告诉你,你母亲便是给我的母亲提鞋都不配!”
温婧脸颊上两个红肿的手掌印很是醒目,温妤下手很重,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忍不住尖叫起来,拼命地往温妤身上冲,“你这个贱人!你疯了?竟敢这样对我……”
温妤早就防着她这招,抓着她的手将她牢牢地克制住,淑妃已是看的满脸莫名,眼花缭乱,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伸出手来,趁着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将匕首重新现于手中,抵着温婧的腹部冷笑了一声,“你若是真想来,我不介意在这里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只不过你掂掂自己的斤两,看看自己够不够得上我的一拳两拳!”
说罢,一挥手用力地将她摔在地上,抬起头来看了满脸惊讶的淑妃一眼,很是彬彬有礼地笑了一笑,只是那笑容在淑妃等人看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叫淑妃娘娘见笑了,教训一下家中不听话的妹妹,省得她到处惹祸。”
淑妃看着温婧已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她满脸是泪,疯狂嚎叫的模样,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头道:“把许少夫人带出去,叫她好生歇着,莫让人看见了。”
侍女赶紧点头称是,挥手叫人将她带了出去。
淑妃转过头来,温妤已是背着手站好,笑吟吟地看着她,低声道:“娘娘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淑妃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头一次发觉自己好像无论如何也读不懂这个女孩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
温妤也不着急,偏头微笑看着她,就像是等待她做些什么似的。
淑妃抬起头来,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这才道:“今日本宫在宫中倒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是一个关于变数的事。”
温妤点了点头,“正是从我这里说出去的。”
见她直言不讳,淑妃皱起眉头来,“你是说你梦中曾梦见过我儿登上皇位,陛下将太子之位传于他了?”
温妤耸了耸肩,“登上皇位是真,至于是否是传位于他我却并不知晓。”
淑妃眼神骤变,更添上了几分震惊,“你胡言乱语什么?”
温妤神态平静,“我都与楚王殿下说过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他定要逼迫我说出来,我遂了他的意,可如今你们却非要来问我这其中是否是真的?淑妃娘娘,你不觉得好笑么?”
淑妃咬了咬牙,走上前两步,发上的凤钗红宝石殷红如血,“有的事情本宫要知道,那是必定要知道,只不过是想知道你口中的那个故事究竟是什么情形罢了,你如今身陷囹圄,我若想让你死,也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