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婷?
温若明瞪大了眼睛,一旁的温若谷皱起了眉头来,低声道:“若当真如此,那怕是要寻来五丫头好好的问问了。”
温若明缓缓地点了点头,不过一会儿,便见着下人领着温婷进了门。
她脸上还带着怯懦,进门便跪在了地上,恭敬地行礼,温若明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不免声音就放温和了些许,“你那天去给夫人送药,都说什么了?”
温婷吃惊地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柳青君,随后道:“我并未说什么,只让夫人宽心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话倒是没什么毛病,周氏即便不喜温婷,听了这话也不会有什么气急攻心之症。
温若明转头看向柳青君,面上不快,“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青君咬了咬牙,这才抬起头来道:“五姑娘自然不会说她究竟都说了什么,可夫人已逝,我连进夫人的院门都不曾,我又哪里来的本事告诉夫人三姑娘的事呢?”
温若虚自己心中也是一团乱麻,沉默不语地看着三弟料理家事,一副不愿过多掺和的模样。
和安侯府的名声已被累及,周家与温家交恶,这以后还不知如何呢!都是三弟料理内宅不严之故。
温若谷却是皱起眉头来,此事若没有一个交代,周家不会善罢甘休,那以后可也就说不上半句话了,好端端的姻亲成了仇人,总归不好。
他叹了口气道:“若都没说,这三弟妹怎么会气急攻心,撒手而去?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谁能对得起死去的魂魄?”
柳青君顿时急了,若真要给周家交代,那自己自然是周家的眼中钉肉中刺,生了三房唯一的儿子也就罢了,还顶替了主母的位置,这、这可不成,她的儿子年纪还小呢!
她猛地直起身来,紧紧地拽住了温若明的裙摆,声音惶恐,“老爷,我真的没有,我真的冤枉,你要相信我,我这么做自然对我也没有好处啊!”
“姨娘,你说什么呢?你没做,难不成就要冤枉我吗?”温婷眼中含泪,却不看温若明,更不向他求情,只一个劲儿地拉着柳姨娘的衣袖,哭着说道,模样甚是凄惨。
瞧见这般模样,温若明心头怒火更炽,看着柳青君的模样,先前的浓情蜜意也都消失不见,重重地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怒吼道:“你还敢狡辩!我让你掌家,让你管着院子里的人,你便是这么做的,周氏她已经病重,你却连这个时候都等不及,非要置她于死地!”
柳青君被一巴掌给打蒙了,捂着脸低声哭道:“老爷,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夫人病重我怎敢有半点不敬!便是说句难听的,夫人若在世,不过是不能掌家了,我还能过的很好,可夫人若不在了,老爷若要娶新妇,我岂不是处境更难?我怎么会去坑害了夫人?怎么会故意说那些话气死她?老爷,老爷你要相信我啊!”
温若明气得浑身发抖,盯着柳青君的脸庞,心中已是一片哀凉,他一直以为柳青君是对自己一心一意,是爱慕他这个人,却没有想到她心中竟还有这么多的利益算计,就连委曲求全也是假的。
温婷在一旁哭着道:“姨娘,姨娘,您这么说,让我怎么办?不是你说的,只要夫人不在了,您一定能牢牢地抓住父亲的心,让我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么?”
柳青君气得脑袋都快爆炸了,一把推开了她,“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疯了吗?”
眼看着眼前闹成一团,温若明绝望地闭上眼睛,自己学富五车,仕途不顺也就罢了,如今却在内宅中也被人耍得团团转,自己这一辈子究竟做了些什么?
温若谷看着眼前的场面,一时也有些震惊,二来却也心中唏嘘,幸好自己院中妻妾和睦,自己的妻子温柔和善,却也能服众,如若不然,还不知自己会怎么样?
他只不知的是,这柳青君差一点就成为了他的妾室。
正在堂中闹成一团时,却见着一个丫头缓步走了进来,竟是大房的青桐和若棋,扫了地上的众人一眼,眼中露出几分讥诮来。
若棋在当堂轻声道:“大夫人今日前来吊唁三夫人,刚送走了周家的一些远房亲戚,县主和大姑娘在照看大夫人,在院中听见前院闹腾,便遣我过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若谷舒了一口气道:“周家可曾说了什么?”
若棋屈膝道:“三夫人骤然暴病而去,又逢在五姑娘出嫁之后,多有疑虑,夫人已挡了回去,自说会好好彻查。”
三人点了点头,白氏这么做是对的,若要闹起来,只怕更加难堪。
青桐淡淡地笑了笑,紧接着道,“县主说了,若是因了三夫人过世的缘由,大可让三老爷去姨娘和五姑娘的房中搜查一番,还有那贴身侍女,更要好好审问,若府中的人不顶用,县主身边自有可用之人。府中出了这么多事,还闹得家宅不宁,只怕传出去会让人笑话!还请三位老爷定夺,将此事给安安稳稳地料理了才好。”
温若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丫头,竟不知说什么好,温婷心中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温妤怎么会插手三房的事儿?她怎么会?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去招惹她了,她怎么会这个时候出手?
柳青君却猛然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几分欣喜来,看着温若明道:“老爷,老爷,只求彻查,只求彻查,便是我身边的丫头她们也是知道的,我绝无进过大夫人的院子,更不曾吩咐过这样的事!”
看着两人的表情,温若明心中大颤,已些许明白了起来,周家的人适才没有闹起来,白氏虽然安抚有力,可也说明若没有个说法,只怕是不能好好的,这口气必得让他们出了才成!
“来人,去搜!”他挥了挥手,身边的小厮当即便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