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的态度确实很坚决,江雨馨没有办法,但是虞疏微却想试一试。虽然自己和她没有深交,只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那个时候虞疏微是先皇的御医,而太妃是先皇身边的妃子。
虽然那个时候太妃也就不冷不热守在皇上的身边,并不得宠,但是也算有一定的地位,很多重要的场合都会出现。
虞疏微来到太妃宫里的时候,云云依旧守在门口,现在的太妃一举一动都必须在她们眼中,这是李公公的吩咐。如果太妃出什么事情的话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就死定了。
星儿一般都是吩咐云云守着,她特别讨厌太妃,好像又希望她死又害怕她死似的。对于这些奴婢来说,有个好主子还是挺有必要的。
看见虞疏微,云云赶紧过去行礼,她上次就跟虞疏微要了药给太妃包扎手,而虞疏微并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这一点云云还是很感激。
“御医,您来了?”
虞疏微点点头,“麻烦禀告太妃娘娘一声,我有事情找她。”
“好的。”云云说完赶紧进去,很快太妃几天出来了。
虽然她对虞疏微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也没有恶意。
“见过太妃娘娘。”虞疏微行礼。
太妃娘娘坐下,平静地说:“御医不必多礼,赐座。”
看到太妃的样子,虞疏微就知道她昨晚彻夜未眠。现在她这种状况睡不着也很正常,或许接下来也会这样。
“御医这么早来本宫这里,所为何事?”太妃娘娘看着虞疏微问。
虞疏微坐下,看着她说:“太妃娘娘,今天冒昧来打扰,确实有劲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请说。”太妃娘娘很友善,她对任何人都这样,更何况虞疏微前几天还给她药呢!
虞疏微看着太妃娘娘,平静地说:“太妃娘娘,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有关皇上的事情。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跟我聊这个话题,但是为了皇上我还是要说。”
“你要说什么?”提到皇上,太妃娘娘的脸色明显不好了。
对于给皇上下毒的这件事情,太妃娘娘确实不想跟人提起,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皇上中毒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个秘密。我才疏学浅,不能为皇上解读,但是现在神医技校已经找来了,凭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为皇上解毒。”
听到这样的话,太妃冷冷的说:“既然如此,你还来说什么呢?”
“因为皇上是个孩子,身体又比较虚弱,所以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没有好处。因为不知道毒药的来源,究竟是西域还是西南少数民族,所以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研究出来。这对皇上的病情来说真的不好!不过如果知道毒药的来源,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太妃没有说话,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动。
虞疏微也看了看他,然后接着说:“所以为了皇上,我希望您能告诉我们不要的来源!如果能够是我们具体的解法来参考,那当然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毒药如何解,你不需要在我身上花费功夫。”
“就算不知道具体的解法,这主要来自哪里?你不会不清楚吧?”
太妃娘娘冷笑一声,“是太后娘娘派你来的吧?”
虞疏微平静地说:“我之所以为皇上治病,是因为我是一位大夫,不忍心盼着皇上年纪轻轻就丧命。如果仅仅因为太后娘娘的命令,你认为我有必要如此费心费力吗?”
太妃稍微沉默了一下,“既然你们要为皇上解毒,本宫也没有办法。很多事情的成败早有定数,一切都有老天在安排。不过请你不用来跟我谈论有关皇上的任何话题,无可奉告。”
太妃娘娘的态度跟遇料中的一样强硬,是啊!这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她都到了这种天地,又怎么可能对生活还有什么指望呢?现在江雨馨之所以没有杀她,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时机未到。
既然决定活出性命来报复皇上母子俩,那么肯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就像他跟江雨馨说的那样,如果怕死,她就不会这样做,既然做了,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太妃娘娘表面看起来性格温和,实际上却刚强得很,虞疏微跟他虽然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有些时候一个人的性格说几句话,看几个眼神就明白了。
虞疏微希望太妃娘娘说出来皇上毒药的来源,不仅仅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她。在虞疏微看来,这样一个失去丈夫无依无靠,没有儿女的女人,不管曾经有多么风光,现在也是可怜的。
江雨馨是不会放过她的,这一点虞疏微明白,相信她心里也是懂的。
看了看她,虞疏微接着说:“ 太妃娘娘,请不要感情用事,我知道你非常讨厌太后娘娘,所以要用报复她的儿子来报复她。但是仇恨是双刃剑,在伤害了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受伤,相信你已经深有体会。”
“就算是受伤,本攻也不怕,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不会退缩。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无依无靠,没有丈夫,甚至无儿无女,但是我没有那么懦弱。”
“没有人说你懦弱,如果你懦弱的话,就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太后的所作所为令很多人都生气,但是你报复她的孩子,这本身也是不道德的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雨馨杀人无数,而本宫为了报仇,不得已杀她的儿子,这根本就不可同年而语。”
虞疏微摇摇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是非常简单的道理,难道太妃娘娘还不懂吗?杀一个人和杀十个人,100个人有本质的区别吗?如果皇上真的死了,就算你好好的活着,你会心安吗?他只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母亲犯的错,为什么要让他来接受惩罚?”
太妃娘娘现在不说话了,本来就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下手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听到虞疏微的这些话,她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可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后悔又能有什么用?
更何况太妃觉得自己从来都不会后悔,江雨馨给她加注的痛苦,是注定要还的。
太妃娘娘没有说话,她的心里也很纠结。一方面希望成功报复江雨馨,另一方面却不希望皇上死,害怕自己后悔。
本来自己没有女儿,这样太费娘娘心里就有些难过,好像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接受老天爷的惩罚似的。要不然自己也被皇上宠爱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什么还是无儿无女呢?如果她现在有一儿半女在身边,生活也就不会如此心酸了。
虞疏微知道太妃娘娘心里在纠结,于是接着说:“我们都知道太妃娘娘你并不怕死,但是如果你的家人,因为你而遭受灭顶之灾,你的心里也不会好过。”
说到家人太妃娘娘激动了,“江雨馨居然要从我的母亲入手,你说这样丧尽天良的人,我为什么要跟她妥协?”
“只要你妥协了,你的母亲就不会死,你的那些亲人,就不会死,难道在仇恨和亲人面前,你就不能选择亲人放弃仇恨吗?如果那样的话,事情就没有现在这么糟糕了。”
太妃苦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特别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仇恨,置家人于不顾?”
虞疏微毫不犹豫直接说:“这不是我怎么想,事实如此。你确实恨太后,她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生气。可是如果你不能放下仇恨,用仇恨来换家人的命,确实显得很自私。你们家可不是一条两条人命,那么多的人都要因为你而丧命,我觉得特别可惜。”
“我也想过要放弃仇恨,我也知道用所有人的命,来换取报酬的结果,这样并不值得,对我的那些亲人来说也根本不公平。但是江雨馨的性格,难道你不知道吗?既然我跟她作对,她怎么放过我的家人?等到我说出来毒药的来源,它她然会杀了我,杀了我的家人。”
“所以你觉得要坚持到底?”
“反正都是死,当然要坚持。”太妃坚定地说。
“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一定让江雨馨放过你,也放过你的家人。这可不仅仅是帮皇上,也是帮你,你不会不懂吧?”虞疏微看着她,真真切切地说。
太妃看着虞疏微,她当然知道虞疏微不是开玩笑,但是却也不敢相信这种事情,江雨馨虽然忌惮东方玄宸,但是也不会对谁言听计从。
她摇摇头,“你控制不了江雨馨,现在她听你的话是因为皇上的病情,等哪一天皇上彻底好了,你可能否要担心自己。”
“不,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她不会用孩子的命来做赌注的。如果让她用儿子来发誓,她一定不会食言。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她早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