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房间后,君白锦独自一人坐到一楼大厅的墙角处,机灵的小二迅速地上前为他提了一壶热气腾腾地茶水上来,然后极有眼色地退下,留君白锦一人坐在这里。
“你听说了吗,城主大人好像抓到那个女飞贼了。”
“你听谁说的?”
“今晚动静那么大,你不知道?刚刚就有人被巡捕的士兵守卫给逮到,然后直接押送进大牢。”
“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在家,才出门。”
“前几天的城西发生的那件事儿你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那叫一个轰动全城,估计以后城西那一片的日子要好过了。”
“这个啊,啧啧啧,可惜了,已经被押进去了,按照城主的性格,多半出不来了,可怜了这么一个好人了!”
“哎……”
接下来的话,君白锦已经听得不甚清楚,因为他已经搁下手中的茶杯,掀开袍子往外走。
走出客栈,街道上或许因为刚才的一番搜查,街上已经冷清了许多,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在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物品。
沈梨躺在已经铺好的床上,岔开一双纤细的长腿吊在床边,门被人敲响,才急忙起身整理已经挪到腰部的衣裙,而后才扬声道:“进!”
推门而进的是小二,托着几盘精致小巧的菜走进来:“客官,夜深了,厨房早就休息,这些点心还希望你不要介意。”说完一脸忐忑地看着对方。
“没事,放那吧!”
瞟了一眼送上来的吃食看着还不错,沈梨也就不再计较那么多。
小儿二听完脸上一喜,将盘子依次放在桌子上后,对沈梨的态度比之前的还要好:“那小的等下给二位送热水上来。”
说完,就拿着空托盘关门离开。
“等等——”沈梨开口将人叫住,问他:“你从厨房过来,没遇到随我一起的那位?”
“没有,小的一路过来没有遇到旁人。”
说完,小二便要躬身退下,阖上门的那一刻,一只手将门推开,小二立马将身子退后,弯腰:“公子请进。”
然后看着眼前这扇门重新关上,才一路小跑着往楼下而去。
“热水了?”
沈梨端坐在凳子上斜睨着进门而来的君白锦,手中持起一旁的银筷在盘子中挑挑拣拣。
“忘了。”
掀开袍子,施施然坐在对面,面对沈梨轻描淡写的问话,脸上微红。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君白锦的神色,沈梨勾唇不语,二人坐在一屋中,相顾无言。
饭毕,沈梨掏出一块干净手帕擦嘴,端起一旁放置微凉的茶水漱口,低头咬唇想了片刻,才说:“明日打听一下城西,我感觉那位飞贼就是绾绾,从时间上来算,应该不会错。”
“好。”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你回房间整理整理,一会热水送上来,我让他给你送过去。”
本就有些心虚的君白锦此时巴不得不用与沈梨同处一室,沈梨话音刚落,屁 股立马从凳子上移开,站直身体,又觉这行为太过反常,手抵住嘴边不经意咳了咳,“那我就先过去了,你早点休息,明日我来寻你!”
说罢,尽力让自己的速度与平常一样地离开。
沈梨送走君白锦后,才急忙将自己包袱里面的衣服换上,翻开窗子探出身子查看外面情况,正打算一跃而下,才一拍脑袋,叫一声:“怎么这么笨!”
然后又重新坐在凳子上等着人敲门。
房门又是一开一关,沈梨才将刚刚忘记的钱袋和路引塞到怀里,从窗子一跃而下,借着月光倾泻,沈梨用轻功专挑隐蔽的地方走。
一路疾驰飞奔,体力不支时,才停下脚步喘气,恢复消耗殆尽的内力。
此时刚过子时,街上打更的更夫正在巡街,沈梨眼睛轱辘轱辘直转,调个方向直往更夫而去。
捂着更夫的嘴,将人拖进小巷,更夫哆嗦着一张腿,斜眼看架在脖子上的软件,两眼一翻,就想往后倒——
“你若是晕了,醒不醒的过来,我就不能保证了!”
更夫一听,往后倒的身子急忙顿住,要不是怕不小心割了脖子,更夫更想跪地求饶:“女侠饶命,我老老实实,没做过坏事。”
用黑纱蒙住的半张脸逼近,沈梨压着嗓子威胁:“要想活命,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好的好的,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月色下,一把剑实在晃得人心底发凉。
“前几日的城西,你去过?”
“小的一直负责城东这边,未曾去过城西。”
“那城西的金钱事件你可知道多少?”
“这……”更夫犹豫着,一直到脖子冰凉才慌张开口,“城西我虽然没去过,但是我见到过。城主大人的宅邸就在离这不远的几条街外,那夜正好是我巡更,然后我就看见从城主大人的房檐下跳下一位穿白衣的年轻女子,一路往城西而去,第二天,城西清晨出门,便看到城西撒的一街都是珠宝。”
“那名女子长相如何?”
见对方言语间不见杀气,更夫刚刚被吓破的胆子也渐渐回来,常年昼伏夜出,这让他也没几个朋友,加之此事在他心中萦绕许久,早就憋得不行,别人一问,心思放松,那话就止不住地想要往外冒:“那姑娘长得可好看了 ,就跟……就跟那天仙下凡似的,不仅如此,那夜我还悄悄地在城主门外躲了一夜,那姑娘一直到天亮才离开,据我估计,搬了不少钱财,你说,现在长得好看又善良的姑娘往哪里找!”
沈梨低头,将软剑重新裹在腰间,从怀中掏出一件布料,问:“可是这件衣服一样的白色?”
更夫眼睛一眯,胆子渐大,凑近沈梨手里的手仔细看了又看,捻着下巴几根稀疏的毛。
“好像是,透过月光隐隐流动着银光,但是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看着对面露出一双眼睛的姑娘,更夫接着缓缓道,“不过,几个月前,我看到过一个男人穿这个布料制成的衣服。”
师兄?
更夫刚刚还放回去的心,瞬间又被抽出来的软剑给吓呆滞。
“那男人长什么样子的?”
这叫什么嘴哟,更夫在心中叫苦不迭,只得屈服在对方的持剑威逼下,使劲用着自己不甚灵光的脑袋回忆那日见到男子的情景。
“长得也怪好看的,就是眼睛有点吓人,不过进城就被城主带走了,至于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又是城主?
沈梨暗自在心中嘀咕。
“你还给谁说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