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染打开了驾驶座下的隐藏暗格,从暗格里抽出了她提前准备好的注射器和试管。
从血液里提取造血干细胞的方法始终杯水车薪,人体一次性失去500毫升以上的血液会有生命危险。
她想救厉腾,但她不想要顾谦的性命。
消毒后注射局部麻醉试剂,持穿刺针通过皮肤至骨膜,逐层穿入。
魏安染尽量放轻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但顾谦还是难受的皱起了轩昂的眉宇。
狭长的凤眸微微掀起,顾谦原本紧闭着的眼眸微动,似乎就要随时转醒过来。
魏安染看着那微掀的眼眸,不自觉地加快了自己手上的人动作。
穿刺针到达骨膜后快速旋转一圈,并逐渐进入骨髓腔内,手指快速一个向上抽取,一小管骨髓被迅速抽出。
魏安染将抽出的骨髓放入试管中,并贴上封条密封好。
虽然是第一次上手实操,但繁杂的程序由魏安染做来却是十分熟手干练。
既然东西已经顺利到手,那接下去的就是离开了。
魏安染将手上的试管放在提前准备好的容器里,并将容器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手提包的最里层。
伸手扣下驾驶座门把手的一瞬,有冷风从车窗外灌入。
副驾驶座上的顾谦因这突然灌入的冷风而瑟缩了一下,已经一脚跨下车门的魏安染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顾谦,突然神使鬼差般的回过了头,并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顾谦身上。
男人轩昂的眉宇,因鼻端传来的熟悉气息,而紧紧皱起。
眼睑处是不断上下浮动的眼皮,看那模样似乎正在和什么东西缠斗挣扎着一般。
魏安染将手上的车匙放在顾谦手上后,头也不回的关门离开。
有冷风从驾驶座的玻璃窗外灌入,吹动着顾谦黑色的短发,也吹散了魏安染残留的气息。
一直挣扎着的顾谦突然睁开了漆黑如墨的眼眸,他伸手扣上副驾驶座的门把手,似乎想要拉开副驾驶座旁的车门。
但他修长的手指仅在在门把手上停留了一小会,最后又失去力气一般的垂了下来。
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有深邃的幽深光芒一闪而过。
那幽深的光芒在这静谧的夜色中,竟比这夜色更为漆黑骇人……
魏安染拿到顾谦的骨髓,并从骨髓里提取出了抑制病毒的造血干细胞。
封厉腾的身体,在注射了魏安染用顾谦的造血干细胞研制的试剂后,终于有所起色。
在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后,封厉腾终于清醒了过来。
看着那双终于睁开的黄褐色眼眸,魏安染黑白分明的乌黑瞳孔里突然就流下了眼泪。
来到这个世界第二个月的时候就认识了他,3年时间里,她从没和他分开过。
在这分开的半年时间里,她也曾经惶恐、害怕过。
3年前,在那样窘迫的环境下,她都不曾有过太多的惶恐、不安。
但在他倒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害怕。
来到这个世界,见到那个和自己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中年男人魏方信,那时候虽然和魏方信在一起,但她却觉得自己始终是孤身一人,直到后来她和他同时遭逢变故,并在形势所迫下结成联盟。
3年的朝夕相处和日夜陪伴,她逐渐习惯了身边总有他在身旁。
“封厉腾……你终于醒了……你个死懒鬼,这一觉睡的可真是久啊。”
封厉腾撑着虚弱的身体在病床上坐起身来,并一把拥抱住了坐在他病床边的魏安染。
“抱歉,害你担心了。”
男人的拥抱虚弱而无力,但魏安染却感觉十分温暖安心。
消毒水混合着药水的味道,伴随着冬日独有的冷梅气息,传入魏安染的鼻端,魏安染眼眸里的泪水却滚落的越发凶狠……
魏安染治好了封厉腾,唐云展当然十分开心,但在魏安染和唐云展感觉开心的时候,市里当然有人十分不开心。
封厉腾的苏醒,代表那些已经被埋葬的往事,会再次被人挖掘开封。
当年参与过封氏夫妇案件的人仍沉迷在当下的喜悦里,完全不知道正有危险在向着他们步步靠近……
自从魏安染取得顾谦的骨髓后,魏安染这个人就在市里彻底的消失了。
童洲一边汇报着自己的调查结果,一边抬手擦拭自己额头冒出的冷汗。
顾谦脸上的表情因童洲的汇报而越发黑沉,当童洲说出那句彻底消失时,顾谦脸上的神色就像是能滴出墨汁一样难看。
“童洲这就是你给我的调查结果?”
顾谦的声音冷若寒冰,童洲听着下意识的单膝跪了下来。
“对方半个月前已经做好了各种资产转移的准备,并通过这半个月的时间,彻底抹去了他们和魏小姐在市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