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染接到童洲的电话时,她手上正拿着一份李然传真给她的药物报告。
那份药物报告是一款【风致医药】从没公开过的药物报告,报告的最后写着研发失败禁止采用几个字。
报告上的字体魏安染非常熟悉,那正是她之前经常在顾谦的平板电脑上看到过的凉薄字体。
“少夫人,谦少喝醉了,我待会还有事情要处理,能麻烦您来趟酒吧吗?”
“好,我现在过去……童洲你先别走,我有事情要当面问你。”
魏安染飞车到达酒吧时正好看到了趴在卡座上的顾谦。
尽管他此时已经醉的毫无知觉,但却丝毫不减他那身清贵的冷然气质。
看到缓步向卡座这边走了过来的魏安染,童洲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魏安染淡淡看了趴在桌上的顾谦一眼后抬头凝视着童洲那张方正的正经脸。
在童洲被魏安染看的有些发虚的时候,魏安染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向童洲递了过去。
童洲一看那份药物研究报告便什么都明白了。
“童洲这就是我想问你的事情。”
童洲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既然魏安染已经查出了这款药物,那他便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
“这事还得从一年前开始说起,那时候谦少还无法站立行走,每天只能独自坐在轮椅上,直到有一天谦少突然性情大变的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童洲的解释很长,魏安染却是听的非常认真。
在这一刻,她突然很想知道那些关于他的所有过去。
在她不知道的日子里,他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
外面的天色逐渐黑沉了下来,童洲对魏安染道别了一句了,起身走出了酒吧。
他今天说了很多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话,但他不后悔,即使谦少会因此责怪或是惩罚他。
在谦少那孤苦而寂寥的人生里,他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光,作为下属他怎么能让那光再离他远去?
“谦少,您一定不要变坏啊。”
他并没有告诉他,从那个世界穿越而来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他。
那一日,石榴树下,随白光消失的不仅是他,还有随后而来的他。
明明已临近初夏,但童洲却有些怕冷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掌。
叹息从他喉咙间吐出的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竟突然响了起来。
“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回去,30分钟后叫上所有人去会议室开会。”
童洲淡淡吩咐了一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酒吧里顾谦有些难受地抬手拍打上自己的脑袋。
低沉的闷哼声从那凉薄的双唇间吐出时,那双如寒潭般的清冷眼眸也随之睁了开来。
脑袋传来一阵醉酒后的疼痛,顾谦睁开眼时,落入他眼底的是魏安染那用手掌半支着的莹白小脸。
看到醒过来的顾谦,魏安染突然将自己的脑袋凑近那个趴在桌上神色有些迷茫的清冷男人。
“顾谦。”
“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有孩子在,我就再也不担心你会始乱终弃了。”
女人莹白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狡黠笑容,那笑容像极了那一年石榴树下那个将他痛揍了一顿的嚣张少女。
原来穿过经年越过时光,不曾改变的不仅是他,还有她深印在他脑海里的一颦一笑。
“好。”
“顾谦,为我付出这一场代价,你有没有后悔过?”
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任人随意侮辱的残废私生子,失去了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
“你在,我便不悔。”
顾谦看向魏安染的目光极为平静却也极为幽深。
“你不在,我便毁了所有和你有关的一切……包括我自己。”
明明是极为可怕的凉薄话语,但从顾谦嘴巴里说出竟给人一种清贵无双的优雅闲适。
他说出的话语极为深寒骇人,但却又像在谈论天气那样随性。
看着这样的顾谦,魏安染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痛心。
真是个傲娇的男人啊……
她突然俯下身去,用脑袋狠狠撞向了男人的额头。
“别在我面前叫嚣,我嚣张跋扈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额头传来的疼痛令顾谦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也正是这一抬头正好撞上了魏安染倾覆而下的红唇。
红色从耳后快速蔓延开来,令那有些病态的白皙肤色染上了一层好看的诱人红熏。
男人原本有些紧绷的光洁下颚因魏安染这突来的动作而被彻底打破。
看着男人那凉薄寡情的清冷面容彻底失去他一惯的冷静自持,魏安染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你看,这下消停了吧。”
酒吧外有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就如她回到现实世界的那个傍晚。
只是这一次,寒江虽冷,却不再是她一人独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