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权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顾家当年的惨剧仿佛在他的脑海里重新上演了。
他们父子所用的手段不一样,但心计却是一模一样的,果然是父子吗?
惨淡的惨笑一声,萧定权猛地捧住酒坛子,狂饮起来。
眉眼淡漠的女人静静的看着他似颠似狂的模样,最终涌到嘴边的却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或许李顺早就猜测到自己会死,只是他心里明白这是皇帝要他死,所以他不得不死,只为了保住自己的父母和妹妹的性命。
人活在世上注定会有很多无奈,但有的时候,那些无奈却需要活生生的人命去填补。
“萧定权!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早点死,或许你早点死了,也就没有这么多痛苦了!”
桑梓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替醉倒的萧定权盖上薄被。
有了萧鉴睿这位帝王的命令,南齐的求和之路分外的顺畅,东赵甚至都没有怎么为难南齐派去的使者,就痛快的答应了只要南齐每年缴纳少许的月贡,就绝不会再派兵进犯南齐。
事情实在是太顺利的,顺利到让桑梓和萧定权的心中都发寒。
萧定权这段日子又恢复到了半死不活的状态,每天不是坐在棋盘面前看棋谱,就是站在窗前呆愣愣的仰望青天。
估计这种死气沉沉的状态能在兄弟之间相互传染,这几天,萧定梁比萧定权还过分,每天不是躺着就是卧着,要么就是趴着,要么就是坐着,比没了骨头还严重。
看的桑梓实在是受不了,未免萧探也被传染上这种死气沉沉的病毒,干脆带着萧探去花园里采摘青春第1波开放的蔷薇花。
桑梓的任务者手表里面有一个蒸馏模式,用来蒸花露再好不过了,蒸出来的花露香甜可口,还可以揉进糕点里增加香味儿。
有一天路过窗口的时候,萧定权突然没头没脑,极其淡漠的说了一句:“这天要不平静了!”
桑梓抬头看了看阳光金灿灿的大晴天,一时间非常的着恼。
她干脆把任务者手表刚刚蒸馏出来的花露,一股脑的倾倒在萧定权的头上,哗啦啦的水流将男人打的跟蔫了的花似的,浑身上下湿淋淋的。
她怒气冲冲的说道:“萧定权,你还打算持续多久的半死不活?就算你自己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你总该为你的弟弟萧定梁想想吧。
就算你不管萧定梁,但你总该为你自己的儿子想想吧,萧探现在还只有5岁,如果你和萧定梁两个人都垮了,难道你指望一个5岁的孩子自力更生吗?”
萧定权猛然遭受到这通激烈的炮轰,一下子愣住了,戴着面具的脸上肌肉紧绷。
桑梓发挥完自己的这通河东狮吼后,空气顿时很安静,像凝固的冰块儿。
只负责院内洒扫的两个内人,呆愣愣的看着桑梓,就像是看到了一个UFO从天而降落到了地球上一样。
这场面何其的尴尬。
桑梓正有些恼羞成怒的时候,想要喊你们看什么看的时候。
窗边的男人扶着朱红的窗框,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那么的疯狂,好似要把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笑成一堆粉末。
桑梓这下子再也绷不住脸皮,干脆冷笑一声,从口袋里刷的一下掏出长剑,笔直的架在男人的脖子上。
“萧定权,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
大约是笑得浑身发软了,男人干脆已经靠到窗口上,艰难地调整着呼吸。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
只见男人瓷白的脸颊上笑出了两抹桃红色的红晕,看起来像是3月里铿锵绽放的桃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