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上马车之后,桑梓看着萧定权,两只眼眸中写满了疑问。
“李达不应该是在城外吗?”
迎着女人炯炯有神的眼睛,萧定权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掀开帘子,看了看后面的追兵,发现已经将这些追兵甩得越来越远之后。
他才回过头来说道:“按照原来的计划,李达的确应该在城墙之外等着我们。
但是私下里我和他之间还有一个约定,那就是如果我没有在逃跑的一刻钟之前飞鸽传书,那么他就会悄悄的潜伏进城墙之内来等我们。”
“这么说来的话,你早就知道计划有变,李清婉他们会提前动手了?”桑梓有些吃惊。
毕竟李青李清婉会突然发难,这是他们所有人几乎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萧定权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桑梓,我不是神不可能预知所有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知道计划有变的?”桑梓更加的疑惑不解。
萧定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面对着对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他只好说道:“六弟突然之间前去东赵的军营里寻找你的手表,必然会引起李清婉的注意,北梁的长公主李清婉是一个十分机敏聪慧,有手段和有心计的女人,肯定会因此而起怀疑。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才特意让李达来到城墙之内等候我们。”
话说到这里,车里的三个人也都明白。
桑梓一时间有些羞愧又有些无奈,因为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计划之所以有变,全都是因为她丢失手表所引起的。
于是在这一刻,向来骄傲的女人垂下了头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李达驾着马车,在狭小的羊肠小道上拼命的狂奔着。
众人的身体都随着颠簸摇摇晃晃。
萧定梁一个没注意,后背狠狠的撞在了马车壁上,肩膀上的伤口顿时裂开的更加大。
血液像是奔涌的溪流,向外流的更加的多,不过是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他整个衣襟都染透了。
狭小的马车里,一瞬间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萧定梁因为这剧烈的疼痛,重重地喘息了一声,一下子就引来了桑梓和萧定权的注意。
“虽然流了这么多血!”桑梓震惊的喊了一声,于是连忙往身上摸。
然而等到下一秒,她才再次想起来任务者手表被自己弄丢了,并不在自己的身边。
萧定梁看到她这个动作,微微翘起唇角,脸色苍白的笑道:“你是在找自己的手表吧。”
桑梓闻言,目光落在萧定梁的苍白如纸的脸上。
才15岁的少年,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势,但是翘起来的笑容却格外的好看。
他用沾满了鲜血的手,伸进自己的袖袋里,悄无声息的摩梭了一会儿。
紧接着他掏出了一条红宝石手链。
展开手掌,萧定梁微笑着说道:“给你,你的手表!”
时空管理局所研制出来的手表,并不是寻常的现代化手表的模样,而是可以随着任务者的心情和意念随时变化形态的手表。
作为一个奢侈品的拥护者,桑梓最近这两天特意将自己的手表幻化成了香奈儿最新款的红宝石手链。
所以萧定梁自然就以为桑梓的手表就是手链的模样。
看着这条明显就不是自己手表的手链,桑梓的心脏又酸又疼。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眼前的少年,这条手链并不是自己的手表。
可是有一点她非常的清楚,如果她说出事实之后,这少年该是如何的失望。
桑梓不想要看到少年失望的表情,于是勉强挤出微笑接过这条红宝石手链:“萧定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的手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回来。”
听到这句话,萧定梁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说道:“桑姐用不着谢我,我之所以执意要找回你的手表,也是因为你的手表非常的神奇,能帮助我们更加顺利的逃离。”
桑梓没有想到萧定梁居然还有这般心思,心脏不由一跳。
手表当然能帮助他们顺利的逃亡,可关键是这手链根本就不是她的手表,桑梓一时间顿时有一种明明撒了一个上善意的谎言,却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只能装模作样的摆弄手中的手链,然后过了几秒之后,突然发出惊讶的声音。
“啊,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疑问,萧定权两兄弟全部都看向她。
桑梓故意做出一副焦急的神态,更加用力的反反复复的摆弄手中的手链。
“怎么了?”年龄最小的,最沉不住气的萧定梁率先问道。
桑梓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满脸沮丧的说:“这下子糟糕了,这个手表因为被其他人乱动过,所以所有的功能都被锁定了,没法帮助我们顺利的逃亡了。”
原来是这样。
听到桑子的话后,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失望。
但是萧定权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桑梓,一直盯的女人心虚不已。
桑梓只觉得萧定权的目光像是可以透视的宇宙射线,把她里里外外都给看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难堪的瞪了眼睛,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听到这句话,萧定权向来淡然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
倒是萧定梁直接扑哧一声大笑出声。
他笑得肩膀乱动,抬起胳膊指着桑梓,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桑姐,你对自己的容貌也太有信心了吧?”
不怪萧定梁笑的如此夸张,实在是南齐后宫中的美人多的是,就桑梓这容貌最多只称得上是清秀雅致,远远没有达到让人着迷的程度。
更何况桑梓说话形式向来都含着淡淡的刺,突然之间说出这么一句离谱的话来,反倒叫人忍俊不禁。
少年笑得很是厉害,但是很快他就尝到了肆意大笑的苦果,因为肩膀上的伤口裂得更大了,血液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的往外流。
没过一会儿,萧定梁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发抖,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冰窖中一般。
“我好冷啊!”萧定梁浑身颤抖着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