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点好一切,艾丽买了去俄罗斯的机票。为了防止顾凌寒来找自己,她打算先到俄罗斯,再转飞法国。
临行前她并没有去和陈清清见一面,她怕见了面之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留下来。
机场里面人来人往,艾丽戴着墨镜穿着一件素色风衣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经过的人不时回头看向这个漂亮到让人惊讶的忧郁女子,都不自觉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让艾丽显得就像是草丛中一朵娇弱的花,在冷风中轻轻摇曳,似乎随时都会被折断,让人不禁心生怜惜,想要过去保护她。
在温暖的大厅里,艾丽却把领子高高立起,似乎身边有冷风吹来。但其实是她的心里发冷。
就要登机了,艾丽不住回头看。她内心深处其实隐隐有个念头,她在盼着顾凌寒能来找她。虽然艾丽知道这是一种非常损害自尊的念头,但人的奇怪之处就在于难以控制自己。
然而,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艾丽死心了……
飞机缓缓起飞,艾丽的心也仿佛飘飘荡荡的,无处着落。
看着窗外的云彩,艾丽终于忍不住再次流下泪来。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于是把头倚在飞机窗上,脸对着外面,任眼泪缓缓流下。
到了俄罗斯,没歇多久,便转机去了法国巴黎。
巴黎的天气似乎比较暖和。从飞机上下来,艾丽心情好了一些。在飞机上流了一路的眼泪,大部分伤心的情绪,都顺着眼泪发泄了出来。
异国,一切都非常陌生。艾丽出发之前并没有对法国有太多的具体想象,之前对法国的印象全都来自于电影。
现在一下子到了这里,艾丽不禁愣在了当街,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巴黎有着独特的都市气质,似乎人们的生活节奏都特别慢。
路人行人的脚步都显得十分悠闲。不少人经过艾丽的身边,都向艾丽微笑示意。显然,他们都十分惊讶于艾丽的容颜。
或许这些人都在想,这难道就是来自东方的神秘美女?
有出租车开过来停在了艾丽的身边,司机师傅探出头来问了艾丽一句什么。
艾丽此前早就有心来法国,因此一直在努力学法语,更何况法国是艾丽在学校选修的第二外语,目前基本的日常交流都没有大问题,只是她刚才有些走神,初时并未听清,直到司机又问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
司机是在问她要不要坐车,要去哪里。
艾丽对着司机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陈清清此前告诉她的一个地址,艾丽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原来临来之前,陈清清在电话里跟艾丽又交待了很多。
陈清清在法国巴黎有一些人脉关系,她和法国留学生团体的很多人是好朋友。
知道艾丽要来巴黎,陈清清迅速联系了巴黎这边的朋友,让他们帮助照顾艾丽的生活起居。同时还联系了巴黎一所非常有名的商学院,希望可以让艾丽继续在这所学校里完成学业。
艾丽自然十分感谢这位像母亲一样的陈院长的帮助。否则自己身无长物,孤身一人就这么来到法国,后面的生活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只不过此时的她,还不知道陈清清就是她的生母,更不知道自己是顾云阳的亲生女儿。
虽然得到了陈清清的资助,但艾丽身上的钱毕竟有限,上商学院的学费又并不能全免。路还长着呢,还要面对很多困难。因此艾丽知道自己将要过一段非常苦的日子,一定要节省才行。
出租车终于载着艾丽到了地方。
临下车前,司机回头对艾丽说道:“美丽的小姐,看你像是初次到巴黎来,我劝你晚上不要在外面走动。这个地段晚上乱的很,这几年经济又不景气,社会上有很多游行运动,这里小流氓也随之多起来了。你这么漂亮,嘿嘿,还是不太安全。”
艾丽向司机道了谢,这才下车。
天已经黑了,街上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人。艾丽正在四下里寻找对应地址的建筑,只见街角路灯下有几个人向自己招了招手。
那是个年轻的外国男孩,嘴里叼着烟,看穿戴不像是正经人。
“不会吧,司机师傅刚提醒我,就真遇到流氓了?”艾丽咽了口吐沫,心想重要的东西都在身上带着,手提箱里只有换洗的衣服之类的,并不值钱,真要是遇到坏人,关键时刻还是“舍箱保人”。
那几个年轻男孩原本在街角抽烟闲聊,这时一见到艾丽孤身一人下了出租车,互相说了几句话,便向艾丽走来。
艾丽的心咚咚跳了起来,转身向别的方向走去。她尽量让自己从容点,以免显得惊慌。
“真该死,早就想学防身术来着,却一直没学。”艾丽自怨自艾起来,但转念一想,什么防身术,真遇到危险,其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不如跑得快来得实在。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艾丽也忙加快脚步,箱子在地上拖动着,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咔咔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艾丽的心上。
终于,艾丽忍不住扔掉箱子向前猛跑,后面的小流氓也立刻追了上来,边跑边喊。
艾丽听得懂,这帮家伙是在喊脏话,让自己站住陪他们玩玩。
艾丽吓坏了,哪敢停下来,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艾丽早就疲惫不堪,这时已经没了力气,耳听得身后小流氓的呼吸声似乎都要吹到自己后颈了,不禁心中乱成一团。
正在这时,艾丽一抬头,见前面似乎是个警局,办公室里还亮着灯。艾丽也无暇辨认,忙加快脚步冲了进去。
这里果然是个警局,值班的警察见艾丽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忙起身询问。
艾丽上气不接下气,已经说不出话来,回身指向外面。
警局外,那几个小流氓不敢再追,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艾丽这才长出一口气,顾不及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值班的警察是个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微笑着说道:“小姐,这附近最近很乱。有不少学生上街游行打砸,有些小流氓也混在其中。你吓坏了吧?我们目前警力不够,要不然非把他们都抓回来给小姐谢罪。”
艾丽向警察道了谢,拿出地址询问。
“哦,是这里啊,这里就在我们警局后面。出租车给你停的地方其实有点远了。”警察看了地址说道,“要不然我送你过去吧。”
“那就太麻烦了。”
“不麻烦,能为这么漂亮的女孩服务,是我今天值班最大的收获。明天我下班后,我请小姐吃个饭怎么样?”
艾丽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暗道:“看来大家说的没错,法国人的风格还真是……呵呵。”
这警察叫同事暂时替他一会,领着艾丽来到警局后面。
这里是几座比较破旧的公寓楼,看来留学生为了省钱,大都住在这种地方。
按着门牌号,艾丽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轻轻敲了敲门,门里脚步声响,有人透过门镜看了看,可能是见有警察陪同,因此也没有多问便开了门。
“你就是艾丽吧?我是林真真。”开门的是个年轻女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带着歉意,“陈院长已经跟我联系过了,本来我要去机场接你的,但我男朋友突然身体不服侍,没能去接你,真是抱歉。”
艾丽客气了几句。人家肯收留自己就不错了,又哪能责怪人家。再说这女孩长得甜甜的,看着就有好感。
那警察跟艾丽道了别,看意思还想要她的电话,艾丽微笑着婉拒了。以她目前的身心状态,再帅的帅哥也没什么感觉了。
林真真接艾丽进了房间,给她安排在一个小小的隔断单间里,虽然只有五、六平左右,但艾丽已经非常满足了。林真真则和她的男友住在另一间房。
“学校的事陈院长已经和校方沟通了,你可以作为转学生入读。但学费怕是不能全部减免。咱们是一所学校的,明天我带你去见学校董事。以后你可得自己找活干了。咱们中国留学生出来念书,除了家里有钱送来渡金的,多数都会去打工。”
“好的,我会的。”艾丽觉得林真真特别的好,还是那种学生的单纯,不像穆娅慈那些人,表面上装清纯,骨子里却是社会上那一套污浊的东西。
“不过陈院长夸你很有本事呢。”林真真一边帮艾丽收拾房间一边说,“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去当翻译。听说你还拍过广告,我看你相貌身材真好,所以你也可以当平面模特,收入不菲呢!”
天色已暗,艾丽这时只觉得全身骨架都要散了。林真真很体贴人,带着艾丽去卫生间洗漱,也没再问东问西,她知道艾丽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洗濑过后,艾丽进了自己房间,关灯钻进被窝里,听着窗外的风声,本想感慨一下今天的经历,但不到两秒钟就睡着了。
钟声嘀嗒作响,艾丽呼吸绵长。
新的生活,这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