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雨欣！”
王雨熙摇了摇张雨欣的手臂，有些慌张。
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张雨欣——咬紧牙关，眸色通红，失魂落魄！
“雨欣！”她又大喊了一声。
张雨欣这才回过神，缓缓转头。
“雨欣，你没事吧？怎么了？”王雨熙很慌。
“我没事。”
“没事就好，你刚刚的表情吓到我了。是不是太热了？我去给你买瓶水？”
“不用，我们问问杜姐吧，能不能留下我。”
“行，杜姐电话打完了，我们去问问。”
王雨熙带着张雨欣上前，先是跟杜姐寒暄了几句。
杜姐点了一支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张雨欣。
这小妞还挺漂亮，符合要求。
“叫什么名字？已婚未婚？会喝酒吗？肯吃苦吗？剧组工作不是闹着玩的，比较辛苦。”杜姐吸了一口烟。
“张雨欣，未婚，会喝酒，肯吃苦。”
“杜姐，这是我朋友，工作很认真的。”王雨熙连忙开口。
“我说了不算，得胡美人的经纪人知静说了算。”杜姐皱皱眉。
再次听到“知静”这个名字，张雨欣心口一紧，握住拳头。
鼻尖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咬紧牙关。
“知道，知道，您给引荐下，说点好话？嘿嘿，杜姐，我知道您肯定行，您是我们这行的老人了，厉害的。”王雨熙连忙拍马屁。
“哈哈，雨熙你这丫头会说话，你要不跟我干吧？”
“哎，心有余力不足，我的合同签在郭影帝那儿呢。”王雨熙笑道，“我也想跟着杜姐您干，您脾气好，人缘好，可惜……没办法。”
“瞧瞧你这张嘴，这么会说。”杜姐被哄得乐呵呵的，“看在是你朋友的面上，我帮着给知静推荐下。”
“好的，好的，杜姐，改天我让雨欣请您吃饭。”王雨熙乐呵呵道。
张雨欣瞅着机会，温柔地笑了笑。
“杜姐，这知静是谁？”
“胡美人的经纪人，赵知静。”杜姐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你以后可得叫知静姐。”
赵知静……
她叫赵知静。
原来也姓赵。
张雨欣紧握拳头，肩膀颤抖得厉害。
这么一说，这个赵知静一定也是赵家人，说不定和赵美幽有亲密的关系。
如此一来，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她没有见过这个赵知静，但赵知静一定知道她。
她给胡伊当助理，赵知静会同意吗？
不管同意不同意，那个宝宝的仇，她是一定记得的。
罪魁祸首陆海宁，帮凶赵知静。
“杜姐，我朋友雨欣可懂事了，您放心，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推荐。”王雨熙还在帮张雨欣说好话。
她推了推张雨欣，挤挤眼：“是吧，雨欣？”
“是，我会认真工作的。”张雨欣应着。
“那就好，不过小姑娘得多笑笑，板着脸可不好。”杜姐看着张雨欣。
“她可能是跟您还不熟，她很爱笑的，挺开朗的。”王雨熙打圆场。
张雨欣牵了牵唇角。
王雨熙和片场的人已经很熟络了，她又问了杜姐一些问题，杜姐都一一回答了。
张雨欣不太懂，就在一旁听着。
现在，她最大的想法就是，见到赵知静。
三年前的那个声音，她绝对不会弄错，就是赵知静。
“雨欣，你今天不在状态哦。”
聊了好一会儿，王雨熙带着张雨欣离开了影视城。
“可能天气太热。”
张雨欣承认，她今天确实不在状态，心情十分复杂。
“我和杜姐聊了一会儿，我看她对你挺中意的，就看知静姐那里愿不愿意留你了。助理工作不复杂，我觉得问题不大。”
“雨熙，谢谢你。胡大美人什么时候回来？”
“预计明早到机场。”王雨熙道，“到时候我们去表个态，接个机。”
“好。”张雨欣同意了。
她对胡美人不感兴趣，她想见赵知静。
“雨熙，你知道这个知静姐是什么背景吗？”张雨欣装作若无其事。
“赵知静吗？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是胡美人的经纪人，嘴皮子很厉害。”
“我知道了。”
“哎呀，雨欣，你看看你，穿成这样去接机可不行。走，我们下午去逛街买衣服！”
“你不也穿的跟我差不多，倒嫌弃我了。”
“给郭海富打杂要穿多好看干什么，女为悦己者容，我又看不上郭海富那种痞子！”
王雨熙一脸不屑！
“人家好歹是当红影星，得过国际大奖的，你就是传说中的黑粉？”张雨欣笑了。
“呸，我粉他？”王雨熙十分鄙视，翻了个白眼。
“那你当时就给他当助理了？”
“当时找不到实习工作，走投无路，正好他收留了我。我就想着，干几个月再说，反正我又不会跟钱过不去。”
“说的对啊，谁跟钱过不去呢！走吧，去买衣服。”
张雨欣挽着王雨熙的胳膊，两人一起往商场走去。
商场里人很多，张雨欣和王雨熙去了卖衣服的楼层。
“雨欣，好久没有见到你买新衣服了，以后要是给胡美人当助理，工资不会少的。”
“希望吧。”张雨欣只是随口应了一下。
她应聘这个助理的职位，只有她自己知道，目的是什么。
“这件红色挺适合你，要不试试？”
王雨熙拿起一件水蓝色的丝绸连衣裙，裙子飘逸鲜艳，很衬皮肤。
张雨欣摇摇头：“太贵了。”
“别啊，买新衣服这叫投资，说不定还能去顺路钓个钻石王老五，是吧？”
“钻石王老五又不傻。”张雨欣摊手。
“快去试试，试试又不要钱！”王雨熙将衣服取下来递给张雨欣。
张雨欣拗不过王雨熙，接过衣服准备去更衣室。
恰好导购员走了过来，不咸不淡道：“这件一千三，没折扣，想好再试。”
张雨欣的手尴尬地顿了下，试也不好，不试也不好。
试了吧，她是肯定不会买的，这么贵。
不试吧，衣服已经接在手里了。
王雨熙脾气大，听不惯这话，推了推张雨欣。
“进去试，我还看中好几件呢，等会儿再帮你选几件。”
导购员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但没有说什么。
张雨欣只好抱着裙子进了更衣室。
她知道王雨熙家家境优渥，只不过王雨熙一向都不爱用家里钱，喜欢自力更生。
张雨欣换了自己了T恤和牛仔裤，穿上长裙。
一出来，她就照了照镜子，还真挺好看的。
“不错，雨欣，再试试这件米黄色的。”王雨熙又递了一条裙子给她。
导购员的脸黑了下来，因为她发现，张雨欣换下来的T恤都是很廉价的地摊货。
张雨欣和王雨熙，也都是学生打扮。
张雨欣又试了几条王雨熙递给她的裙子，还都可以。
她不太习惯穿裙子，但裙子这种东西，总要适应着穿的。
“雨欣，我看了下，这些裙子也不是很漂亮，配不上你。我们换家店吧！”王雨熙倚靠墙壁，淡淡道。
她就是故意的，谁让导购员说话夹枪带棒。
张雨欣也没有买的打算，她试的几条裙子，最便宜的还要一千块。
一千块钱，抵她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没钱就别来逛商场，地摊货又不是不能穿。”
导购员十分不满，白了一眼，甩手拿过张雨欣试的裙子，又一一挂上。
“你难道不觉得你们家衣服太难看了吗？”王雨熙暴脾气，回了句。
“难看你们还进来看？没钱就没钱，说什么难看。”
导购员脸色很不好，翻了好几个白眼。
好几个顾客听到了争吵声，停下脚步，纷纷看向张雨欣和王雨熙。
目光各异，有差异，有鄙视，有不屑。
“你们就没有一点作为服务行业的自觉性？顾客试衣服，不是理所应当吗？你摆着个脸，给谁看？一上来就拉着脸说一条裙子一千三，一千三而已。”
王雨熙可不是软柿子，她本来不打算吵的。
可这个导购员狗眼看人低！
她们是刚毕业的学生，但不代表买不起一条裙子！
王雨熙说话语速快：“就不怕我们投诉吗？”
“投诉？去啊，我拦你们了吗？买不起就买不起，别打肿脸充胖子！”
另一个导购员也走了过来，帮腔道：“要真买得起就买，别在这跟我们喊。大家都看到了，你们就是买不起，估计身上的钱加起来也买不起。”
两个导购员趾高气昂，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屑。
张雨欣和王雨熙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都很不好看。
四周的顾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现在的小姑娘还真要面子，没钱就没钱，非要跟人家理论。”
“我要是她们，我就买下最贵的那条，人争一口气嘛！”
“也不全是小姑娘的错，这两导购员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不是，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一边狗眼看人低，一边打脸充胖子，啧啧。”
“现在的小姑娘嘛，虚荣心强！”
“……”
人群里议论纷纷，张雨欣指了指一条浅粉色的裙子，淡淡道：“我买这条吧。”
王雨熙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
“雨欣，你疯了？我们去投诉这家店。你买了裙子，正中他们的意！没见过这么没素质的导购！”
“没事，反正要买。”张雨欣耸肩。
只不过，这一个月都得喝汤了。
“你看看清楚，这条两千五的。”王雨熙皱眉。
张雨欣挤挤眼：“那我真得要靠你养我咯。”
从前在陆宅，她的衣服都是陆宅的佣人买，她也没有什么零花钱。
后来离开陆家，她都是自力更生。
一般情况下，她还真得只能买便宜货。
这么贵的裙子，她是第一次买。
导购员走了过来，双手抱臂：“要买吗？我开单子。买不起的话也不勉强，别争这个脸。”
人群里有人起哄：“小姑娘买吧！”
张雨欣淡淡道：“你开单子。”
“刷卡还是现金？”导购脸上还是倨傲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