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最团结的国家也有有分歧的时候，关于【和平条约】不能长久这一点不是没有人提出来过，只是讨论来讨论去也会因为考虑到个别国家暴政而沉默了。
不说他们国家自己的内乱，光是内乱会殃及其他渴望和平的国家这一点，【和平条约】就必须延续下去。或许经过几百年的沉淀之后各国都会变成主张平主义的国家，【和平条约】才能到此终止。
但在那之前，智之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在此之前所要牺牲的，是无数守护者的生命。
段穹斯坐在沙发上听，静静地听着明雨华讲述一个国家的动荡，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紧闭的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一直等到明雨华说停了，林亚妮才从掩着的门走出来。
门声一响，段穹斯就转过了头：“怎么起来了？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没有”林亚妮摇了摇头道：“我自己醒的”
她人本来就绷着，好不容易找到了点安神香才睡着的，段穹斯一走她神也安不住了，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联络墙和房间正好形成了一个斜角，明雨华看不到林亚妮从房门走出来，段穹斯转头之后就开始眼巴巴就等着，看到林亚妮入境他恨不得将身子从智之国伸过来：“妮娅，你没事吧？”
“没事”林亚妮笑了笑，坐在了段穹斯身边，“明叔叔是想来拿小格林吗？”
“呃……”本来想找个委婉借口的明雨华被林亚妮这么一挑明，顿时觉得底气有些不不足。
“你明叔叔只是来看看而已，对小格林没有什么非分只想的”段穹斯又翘起了二郎腿，斜着眼睛看明雨华：“对吧明叔叔？”
明雨华：“……”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要掉没了。
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明雨华尽量使自己不那么打脸：“……小格林里面的灵气被抽空了，我想拿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的”
段穹斯嗤了一声：“换个说法就不是打小和林的主意了么？”
得，再好的借口碰上段穹斯这个拆台的都没用，该打脸还该打脸，该丧权辱国还该丧权辱国。
明雨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把小格林给我？”
站在一旁准备拦掐的林亚妮听到明雨华这话一愣，转头看段穹斯，对方给了她一个得意的微笑。
除了之前明里暗里的透露，明雨华那里肯定还堆不少东西，不趁着这个时候敲一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将剩下的倒出来呢！
只见段穹斯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一根根地伸出手指。
“第一，关于妮娅的身世你们隐藏了多少？”
“第二，我养父母在整间事情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第三，那帮没死绝的上一代到底想干什么？而你们的一任的审判者又到底想干什么？”
明雨华：“……”这是要他倾家荡产！
段穹斯一连抛出了几个问题之后也不急着，顺手给林亚妮倒了一杯水，“要不要吃糍粑？”
除了第三个，段穹斯问的问题都是冲着林亚妮去的，林亚妮正被他抛出来的问题熏得暖暖的，本来没感觉的胃听到他这么问也冒起了饥饿感，她抬头问道：“有？”
段穹斯点点头，指着厨房那边的餐桌，“小凡刚才买的那一堆东西里面有。”
不知道人喜好的付鸿凡买了一堆吃的，零食点心都有，但当时屋子里的人都没有那个心情吃，都是随便塞点东西填肚子，段穹斯也是收拾的时候才发现的。
段穹斯起身去将装着糍粑的那个袋子拿了过来。
和自己做不同，外面卖的糍粑都包着个章芭蕉叶，团子也比较小，两只一起握在手里也毫无压力。林亚妮一手拿着两个糍粑，小口小口地吃着。
看到这，联络屏里一直沉默的明雨华开口了，却不是回答段穹斯提出的疑问，他一脸淡笑地看着林亚妮：“你也爱吃这个呢？”
这话让正在吃东西的林亚妮抬起头看他。
“你妈妈也喜欢这个”明雨华浅浅笑着，“但她不喜欢花生芝麻那种甜心馅”
想起小时候吃过无数次的糍粑，林亚妮回答道：“她喜欢包着北方谷物的杂粮馅”
林亚妮点点头：“我也是”
“看来千柔这点完全遗传给你了”明雨华目光游离，像是飘到了很久之前的远乡：“她不喜欢吃甜食，但却很喜欢糯米那软糯的口感，偏偏市面上的东西全都是放了糖的，于是自己钻研出了一种无糖的配方，将紫薯板栗这种带着点儿香气却又不过甜的东西直接捣碎了包来吃。那东西除了一点点甜味之外就剩下糯味，简直淡得出鸟了，可是你妈却非常喜欢，三天两头拿来当饭吃，每当这个时候我们都取笑说这是修行餐。”
林亚妮这是第一次从旁人的口中听说关于母亲的信息，她听得非常认真。
明雨华问林亚妮：“医学院你知道吧？”
林亚妮点点头。
智之国的医学院是几个医学世家家主共同创办的，地方不大，但小小的楼层聚集的都是热爱医理的人。
“你妈小时候就是在那读的，和们同一届。哇，你不知道当时那个情况，千柔小小的一个个子走进班级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她走错地方了！”
林亚妮虽然是叫明雨华叔叔，但也只是智之国人不显老，他其实比蓝千柔大了好几岁。
蓝千柔十岁那年走进了医学院，和明雨华这一帮老腊肉们一起上成年人都未必听得懂的医理课。
粉粉嫩嫩的小孩谁都喜欢，蓝千柔几乎是被整个班级捧在了手心。医学院不止一个班级，其他班的人听说来了个神童都纷纷想把脑袋扎进来一睹真容。为了保护这朵幼小的花骨朵，整个班级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状态，每天放学都是几个人围成一圈将蓝千柔护在里面，一路护送到家。
蓝千柔本质也是个面冷心热的，看到大家对她的好也渐渐放下了戒心，加上那个时候又小，没几天就和班级融到了一块。
“我就看着她从这么小的个子长到了现在这个模样”明雨华抬手在腰间比了一下，“亲眼看着她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楚楚冻人的冰雕”
林亚妮没忍住，“噗呲”一声笑起来。
“是真的冰雕！”明雨华坦言道：“隔着两三米都能感受到那寒气”
小时候的母亲虽然清冷，但是却远没有明雨华说的那么夸张，林亚妮一时怀疑起明雨华话的可信度来。
明雨华一眼就看出了林亚妮的怀疑，笑道：“你不用怀疑我话的可信度，相信每个母亲都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冷脸稀相对”
这话的确有道理，林亚妮点点头，认同了。
“说起她变化……”明雨华抬眼思索了一下，摇摇头：“她十六岁之后就不来医学院了，虽然之后我们都有见面，但多数都是匆匆一别，那阵子她好像很忙”
说到这里，明雨华面露苦笑：“想必她那个时候就注意到‘时间实验’了吧”
“至于你的出生……很抱歉，我们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
就像魏崇隐瞒魏中的信息一样，蓝千柔肯定也不会将林亚妮的信息透露出来，她甚至瞒得比魏崇还要密不透风。关于魏中的信息还可以从参与实验的人员当中得到一二，关于林亚妮的却一个字都没有提到。
明雨华摇摇头：“我们曾问遍了所有参与实验的人员，其中也有天天和你妈妈见面的，但没有一个知道你的存在”
听到明雨华这么说，魏中话的分量在林亚妮心里又沉了几分，快要压过对自己年龄的认知了。
糍粑被咬开了一个口，糖心陷顺着口子溜出来，很快就沾到了芭蕉叶，翻开叶子将馅裹住，林亚妮才徐徐开口道：“魏中说，我是在我母亲逃过死刑之后才出生的”
此话一出，明雨华和段穹斯同事震惊了： “什么？”
同一个词，被段穹斯和明雨华用两种语气说出了两种意思。
明雨华的震惊当中夹着些许“原来如此”的震惊感，而段穹斯说“什么”的时候语气都快劈了，脸上也是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
林亚妮和明雨华纷纷转头去看他。
明雨华问：“你震惊个什么劲儿？”
“当然震惊了！”段穹斯看完林亚妮又看向明雨华，一脸惊恐：“你们说‘时间实验’事件是十一还是十二年前发生的？”
不管是十一还是十二，在那之后出生的林亚妮总不会超过十二岁，他这是爱上了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小女孩？？！
段穹斯脑海里一片混乱，他看着小小只的林亚妮，好像一时间她个子矮四肢小的相貌都找到了原因，想到这里段穹斯神情越来越复杂了。
林亚妮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说道：“我小时候出生的时空比智之国快了五年，按照魏中的说法我现在应该是十五岁”
一听，段穹斯的心稍微宽慰了些，随即想到自己的年龄，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好宽慰的。
本来林亚妮十七岁很小了，现在又降了两岁……还真是妥妥的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