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四月带着慕念宁上完了厕所，回来见更衣室里的人没出来，她问旁边的段穹斯道：“妮娅还没出来呢？”
“没，说是衣服不合适”
“具体那里不合适也没说出来，就是找店员拿了针线”旁边的雷堰插嘴道，他老早就收拾好了，一套红色的西装陪了个夺目的鸡窝头，还上了粉底画了眼线，如果不说话，往那一站倒是挺有一股狂野浪荡子的味道。
“长了吧”辛四月笑道。
“长了为什么要找针线？”雷堰不解。
辛四月只是笑笑没说话，就在这时试衣间的门再次被拉开了，收拾妥当的林亚妮从里面走了出来。
衣服的确是长了，一袭及地长裙完之下完全找不到林亚妮的脚，却也把她下半身衬得纤长，落到腹部的腰际也把她腰身够得纤细，林亚妮缝的领口是往内扣的，肉眼根本看不出来，所以段穹斯只看到了轻纱之下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锁骨上面还躺着的一个银质坠子，在灯光下散着细碎的光芒，莹莹光辉之下，整片肌肤似乎也染上了光，正细细闪耀着。袖子是宽松束口的灯笼袖，上面点缀着白色和粉色的花瓣，纤细白皙的手臂掩在其中，静若处子，让人忍不住想看一看它挥舞的样子。
“哇……”雷堰率先出声，要不是碍着林亚妮的身份他都想吹口口哨，“仙女下凡啊！”
“头发放下来会比较好”辛四月指着林亚妮的马尾说道：“帮你弄一下吧”
“好”林亚妮挺庆幸的，幸亏遇上了辛四月，要不可能会被化妆师坑死。
辛四月没怎么弄，就往林亚妮脸上上了点粉底，其实她很想画个眼线的。这套衣服仙气满满，画起眼线来回让整个人变得更亮丽夺目，虽说想，但林亚妮肯定不让，不过，没画眼线反而显得她这张脸更加清冷，远远看着像仙女下凡似的。
“这样就行了”林亚妮见辛四月还想拿头饰往她头上戴，忙拦住了。
“最后一个，这个小的，不重”辛四月还是将手上那根细小的绢花发簪插进了林亚妮头发，“看，好看吧？”
林亚妮端详了一下镜子里的人，头发被全部盘起，编成了辫子围脑袋转一圈，上面带着大大小小的绢花头饰，和衣服上的花瓣相互辉映，没有刘海，辛四月就直接给她戴上了个假的，蓬松的齐刘海挡住了额头，添了一份空灵感。
“看着不像本人”林亚妮总结了一句。
这是她的老毛病了，看到自己不是素颜运动装，林亚妮总要说上这么一句，辛四月也见怪不怪，笑着打趣道：“这是套了一层壳的傀儡！”
说完，林亚妮也抿嘴笑了，淡粉的唇色逐渐变得鲜艳。
“时间挺晚了吧，快出发吧”辛四月直起身子说道，“我也要回去了”
“你在这待多久？”林亚妮说道，“今晚就回去吗？”
“嗯，等会就回向那里了”辛四月是执行者轩辕向葵的手下，理应是回到她那边。
“还以为你会多呆几天呢”
“哪有那么闲”辛四月笑了，“这次也是因为顺路过来办事，要不是在这遇上我都没来得及见你”
“也是”这话林亚妮赞同，“以前忙得跟陀螺似的”
“所以在这碰见你都是幸运了，要不你就要受这化妆师荼毒了”
“哎”林亚妮叹气，“本来是不用弄成这样的，来这里还是意料之外，我挺不情愿的，但碰上你，还算说得过去”
“可不是”辛四月笑道：“事情不会只有坏的那一面，有时候，换一种角度看会发现意想不到的好呢！”
“你今天说话老是文绉绉的”林亚妮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两眼辛四月，总感觉她里有话。
“可能是最近趁着空闲读的两本书”辛四月笑了笑：“感觉里面的话挺有道理的，忍不住就拿出来说道两句”
辛四月是个书痴，喜欢专研各种书籍，她这么说之后林亚妮也不疑有他了，打趣了一句：“书虫！”
“要真是书虫就好了，那多清闲！”
两人说话的空档，一声清脆的童声插了进来。
“妮娅姐姐真漂亮！”慕念宁都在旁边的沙发打瞌睡了，听到辛四月说回去时迷迷糊糊睁开了眸子，走过来看到林亚妮时，眼睛都亮了，“像是仙女下凡！”
小孩子都是率真的，他们的话不掺夹任何不轨和贬义，林亚妮听到慕念宁这么说心里非常开心，腼腆地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真的”慕念宁一个人说还不够，拉了拉旁边站着的人问道：“是吧大哥哥？”
段穹斯瞄了一眼林亚妮，摸摸鼻子撇过头，“还行”
这个撇头的动作在林亚妮眼里被分解成了‘嫌弃’和‘没眼看’两个意思，她默默地撇了一下嘴。
“简直漂亮极了！仙女下凡一点儿也不夸张！”雷堰倒是很捧场，对着林亚妮使劲夸：“之前披着外套都看得出来你腿长，现在这么一穿，简直比黄金比例还黄金比例！”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雷堰一直记得当初的失言，赶紧趁着这次补救道：“你哪儿是什么金刚啊，简直就是仙女，谪仙，九天玄女……”
雷堰一通夸，简直停不下来，林亚妮快被他的糖衣炮弹淹死了，正当她听不下去开口阻止时，脖子扭到一旁的段穹斯先开口了。
“行了行了！”雷堰这围着林亚妮夸的举动段穹斯看不下去了，大手一伸，拎兔子般把人拎走了，“赶紧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哎！我还没夸完呢！”雷堰被提着领子拖走，嘴里还不住嚷嚷道，“天外飞仙和紫霞仙子都没说呢！”
“你再说，我就让你飞到天上和紫霞仙子肩并肩！”段穹斯恶狠狠地道。
“噫！”雷堰怂了，立马边小鸡仔：“我错了，再也不说了！”
段穹斯拖着雷堰往一楼走，出门之前没忘记把账结了，然后又拎着雷堰继续往外面走。
“账单给我看一下，我把裙子的钱给你”段穹斯走的太快了，林亚妮提着裙子跟在后面跑着，好容易在马路边跟上了。
段穹斯打开后车门，将雷堰塞进去才转过身来对林亚妮说道：“又是给一堆现金吗？”
“……”以现金为生的林亚妮顿了顿，“也可以微信”
“你微信没有钱”段穹斯笃定说道，有一次补习时林亚妮收到了欧阳煜的电话问微信有没有钱，林亚妮当时就把钱全传给他了，现在她微信零头都没有。
“……”经段穹斯想起，林亚妮才想起来了那件事情，有些窘迫地站在原地。
旁边的辛四月看到了，说道：“我等会给你转一笔”
“谢谢”林亚妮松了口气，暗自批评了一下自己，以后不能老是用现金了，也得跟一下时代的步伐才行。
“不客气，经费条我会直接上报给慕的，你就不用还我了”辛四月笑道。
小孩子本来就嗜睡，慕念宁在看到林亚妮那股兴奋劲已经过了，此刻走路都在摇摇晃晃的，辛四月抱起了慕念宁，对林亚妮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快回去吧，念宁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就算是这样，林亚妮还是笑着弯腰和慕念宁打了声招呼：“拜拜，小念宁”
“拜拜”慕念宁费力仰起头，含糊地和林亚妮打了声招呼，说完之后又将头趴在了辛四月肩头睡起来。
别过了辛四月，三人来到了毕家大门前。
“来来来”雷堰从兜里拿出之早就变好邀请函，递给两人：“一人一张”
待林亚妮和段穹斯接过，雷堰大手一挥，公孔雀一般吆喝：“走！收割美女去！”
“白痴吧他”林亚妮稍稍落后，悄声跟段穹斯说道。
“不，他只是发春了而已”段穹斯弯腰，低声对林亚妮说道：“知道他为什么和毕茂进聊得来吗？”
林亚妮摇摇头。
“因为这两人臭味相投，都是沉迷女色的！”
“哎哎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在说我啊！”前面的雷堰回头说道，“穹你这么高的人弯腰不累么，能不能把腰板挺直了？”
“就算我挺直了腰板也还是会说你坏话”段穹斯根本没要将腰挺直，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对林亚妮说道：“他就这德行，打不过又怂，还不让人说！”
“哎，有你这样的嘛！”段穹斯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说的话一字不落被雷堰听去了，“还是不是朋友啊，怎么专门揭人短的！”
“你这是短吗？”段穹斯总算直起身，睨了雷堰一眼，“难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哎！”雷堰至今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一个嘴上带着把冲锋枪的人交朋友，这朋友还是单方面的，段穹斯一直挺烦他的，是他一个劲往人跟前凑。
“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嘴上功夫，雷堰是赢不过段穹斯的，只得作罢，“我进去行了吧，麻烦你，检一下票”
气过头的雷堰直接把门卫当成了售票员，门卫火气又不能发作，只能闷着一张脸给看了看雷堰递过来的邀请函，“雷先生是吧，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