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漪淼由着夜墨玉给她新添的几个婢女中规中矩的给她一层层裹衣,配环饰,边道:“都要罢免后宫了,有何可见的,我是想去勤政殿给皇上送个汤,澎妈妈一会儿便去把汤熬上吧。皇上下了朝,也差不多熬好了。”
陆漪淼自那夜待见了六宫请安送礼后,便没再候任何人的安,澎妈妈虽不得见陆漪淼有心同后宫和睦的态度,可她同夜墨玉冷脸了这几日,难得主动提出要去看夜墨玉,澎妈妈自是欣慰的。
澎妈妈一脸的兴奋,话也多了,边忙活着给陆漪淼整理头发,边说着说不完的话,扯完这个扯那个,尽是些欢趣的,最后又说到了妹九身上“妹九那小蹄子,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女人,今早天还未亮便挂了个包袱匆匆离开了,招呼都不打一声,要不是老婆子我认出她,还以为是进贼了呢。”
陆漪淼圆目“你确定是妹九?”
“可不,就她那走路的模样,还有那身板,有点光奴婢都识得,奴婢虽上了年纪,眼睛可好使着呢,前两天院里的几个丫头还让奴婢给穿针绕了段线呢……”
澎妈妈噼里啪啦的讲着,陆漪淼却没再听进去,脑子里,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朝堂之上,几个大臣轮番回驳夜墨玉罢免后宫的提议,尤其是尚宫南,那可是专程回来的,却被夜墨玉问责到不敢搭话,夜墨玉在朝堂之上,借着对尚家的怒火,发了好一通脾气,坐够了时辰,他便直接下了朝堂,不再理会朝堂还在继续的争执。
见夜墨玉走得干脆,一群朝臣怨声载道,指怒不休。
夜墨玉满脸愁闷的回了勤政殿,准备继续埋头处理奏折,一进内阁,便见陆漪淼杵在里头,他的眼中微微划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被心里的傲娇掩盖过去了,他走到她跟前,陆漪淼也不同他请安,夜墨玉等了片刻,索性自己先开了口“怎么,又是来给朕找气受的?”
夜墨玉坐到了桌案前,无心的翻起了奏折来,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冷漠。
陆漪淼对他的冷漠也不予认真,只取出食盒里的汤来,递到了夜墨玉桌案上“我不知道皇上这几日是在生什么气,但我知道,无论是罢免后宫的提议,还是各州县归集钱财的提议,还是其他的小事,皇上都一一去做了,这盅汤,就当是我回谢皇上您的。”
夜墨玉抬头,看着她不咸不淡的脸色,探了探,又瞄了眼旁边的汤,翻了个眼神又继续埋下头去翻阅奏折了,只道:“朕不接受你这样敷衍的回谢。”
陆漪淼呆住,一时不知如何做答,一旁的江公公动了动,似乎在暗示着陆漪淼什么,陆漪淼瞟了一眼,江公公迅速舞弄了双手,又是指她又是指夜墨玉的,也不管她是否看懂,便自己退了出去,还扣上了殿门。
殿内空气顿凝固,只剩夜墨玉有一下没一下翻阅奏折的声音,陆漪淼傻站了半晌,见那摆桌子上的汤还未动,便走近挪过那盅热气腾腾的汤“这汤带也带来了,皇上就喝一两口吧。”
夜墨玉稍作停顿,看了眼她握着玉盅的手,似乎有些进退无措。他折回眼神,又继续翻阅起奏折来“朕真的难以想象罢免了后宫后,要一直看你疏冷脸色的日子,现在想想都不知那道圣旨到底是下还是不下。”
陆漪淼顿笑“皇上要不想看,皇城外头多的是巧目如花的女人,只是这后宫里,我只想要个清静。”
“啪。”夜墨玉将奏折扣在了桌案上,抬头望着一脸笑意不知看往何处的陆漪淼,怒道:“你当朕是什么人!陆漪淼你怎么愈发的笨了,朕想要你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吗?”
陆漪淼惶恐垂头,嘴里却不顾死活扑来一句“皇上的罢免圣旨还未下,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夜墨玉满眼失望,无奈的别过头去“拿着你的汤回去吧。想明白了再来。”
陆漪淼有些慌的收着玉盅,又戳心的补了一句“皇上既然犹豫,那道圣旨还是免了吧!就当我没提过,漪淼告退。”
陆漪淼心神不安的提着食盒走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身后终于有了回应“回来。”
陆漪淼顿住脚步,回了身,只见夜墨玉在桌上飞快的写着什么,虽隔得有些远,陆漪淼却心里有些窃喜,她觉得她似乎是赢了。
“江福海!”夜墨玉落笔时大喊了声。
江公公麻溜的开门进来,夜墨玉将那黄帛一折,丢给了江公公“现在就拿着这个去各宫各院颁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