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玉搀扶着她,瞧着她脸色发白的样子,还有那说话都费劲的声音,再有火气也生不起气来了,只哄着她道:“朕也是关心你,谁叫你不说清楚那个伤口是怎么来的,朕只能问罪她们了。”
陆漪淼使不出多大劲,能站起,已经很吃力了,她双手拽着夜墨玉两臂的衣袖,努力让自己站得不那么费劲,她扑闪着蝶翼般的睫毛,解释道:“是我练剑的时候不小心让剑给弹到弄伤的,是怕你们担心我,不会让我再练剑了,才不敢跟你们说实话的,不怪她们,皇上放了她们好不好?”
“练什么剑还能自己伤到自己,你这个笨蛋,还不让人知道。”夜墨玉瞧她站得困难,风又大,便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有朕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练,以后就给朕好好守在雎鸠宫,除了操心朕,其他的什么都不准你多想。”
陆漪淼两手稳在他的肩头,一心看着跪地上的两人,忧心道:“皇上可以放了她们不跟她们计较了吗?”
“你都亲自跑过来求情了,朕岂有不放的道理。”夜墨玉转头朝身后跪地的两人肃道:“起来吧。日后陆淑妃要是再有什么差迟,就自己到辛澜门做苦差事去吧。”
“是,谢皇上宽恕。”两人一同叩谢。
夜墨玉低过头,望了望怀里的一脸病弱的美人,低声道:“朕送你回去,伏朕怀里安心的睡会儿。”
陆漪淼还未来得及表态,一侍卫便跑了来“皇上,不好了,四方守军闹乱,纷纷递辞要皇上公审尹家大案,皇城内的特令营整装跪在了金殿前,要求皇上公审……”
“行了,朕知道了。”夜墨玉抱着陆漪淼的手紧了紧,有些犹豫。
陆漪淼翻起头来“处理国事要紧,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差这几步路。”夜墨玉抱着陆漪淼便忧心忡忡的往寝殿赶去了,宁叶也小跑着跟了去。
寝殿内,听到外头行礼的声音,尹灼煊躲进了偏阁内,才一闯入,便见着正翻看着书籍的尹母,他惊目,险些激动出声来,都传尹母葬身火海中,自己还伤心的哭了两天,不想居然好端端的呆在陆漪淼的寝宫里。
尹母也是一愣,她听陆漪淼说过尹灼煊被人救出帝都了,太后和皇上广发赏金抓捕他,没想到他会出现在皇城里,而且还是陆漪淼的寝宫,惊讶之际,不由让她有几分担忧,之前若只是觉得尹灼煊对陆漪淼有同情,而如今,整座皇城他认识之人何其多,却选择来这,必然对陆漪淼不止有同情,可能还会有其他不寻常的感情吧!
尹灼煊两眼泪光的探了半晌,他才确认无疑,一下把将母亲紧紧揽入怀里,激动得泪流满面。
尹母也大滴小滴的泪珠滑落而下,轻拍了拍他的背,若非情势所迫,这番母子相见的场面,必然热闹,只是现在夜墨玉就在这堵墙外,他们再激动也只能流泪,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夜墨玉给陆漪淼盖好被子后,表情愁闷又为难,他坐在床边,瞧着一脸淡然的陆漪淼,问道:“若朕和尹灼煊对战,你会站哪边?”
陆漪淼一路瞧着他的神色,便猜测过他会如此发问。她随后道:“谁对我站谁那边。”
谁对站谁那边!!明显着尹灼煊是受的权势所逼,这一点,夜墨玉比谁都清楚,陆漪淼自然也不会是糊涂的,这样的回答,明显是告诉他站尹灼煊那边的。
偏阁虽堵了一道墙,对外边的声音,却是听得到一点的,听到陆漪淼的回答,尹灼煊眼里浅露着笑意,尹母瞄了一眼,脸色不大好,暗暗的别过了头去。
夜墨玉脸色也不大好,愈发的黑沉了,咬牙低愤道:“叛贼就是叛贼,朕会秉公处理将他正法的。”
“皇上,趁百姓还不至于怨声载道的喊着要造反,收手吧。你是一朝之君,受百官朝拜,是万民之表率,切不可一错再错了。”
看着陆漪淼苦口婆心的劝他,他心中虽有愧,可却在走上这条道路时便斩断了退路,他是帝王,不像平头百姓可以有悔错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于他而言,要么不做错,要么错到底,拿权威压制犯下的错。
正沉思之际,突闻偏阁传来书本落地之声,夜墨玉顿移目光“里边有人?”
陆漪淼眼神有些紧促,道:“没有,许是什么书没放稳当,掉了下来,一会儿让妹九去收拾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