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墨玉便下了三道圣旨,一道处决陈友忠,一道贬逐赵衡,一道恢复了相爷的官职,并赏赐陆家十八道御菜,特许陆漪淼出宫与家人小聚三日。且回升陆漪淼为三等北殿夫人,再次搬回安和殿。
“娘娘想梳个什么妆回府?”闻声而望镜中满脸笑意的嬷嬷,只瞧她脸上一道浅浅的疤痕处妆饰的甚好,看着不是那么不堪。
“梳个民间出阁女子喜好的便可。”陆漪淼静看着镜中仍看不熟悉的稚嫩脸蛋,对美的定义似乎还停留在端庄稳熟的洛皇后时代里。
回忆过去虚渺十载,身为一朝之后,岂能艳冠后宫,以色待君。对于妆容,只能秉持素雅,华而不奢,说白了就是仪态稳重老持。
“漪淼才十五,又生得美貌,怎能同民间妇女一同呢!”夜墨玉不声不响的走了来,显然是没让下人通报。
“漪淼恭迎皇上。”陆漪淼起身行起礼来。
“起身吧!”夜墨玉挥退了梳妆嬷嬷,殿中之人也机灵的纷纷退了出去。
“不愿升南殿妃位可是有何顾虑?”
她早知他会如此问,自己亦是备了答案的。
“漪淼入宫不为恩宠,也不为权势地位,更不愿卷入后宫是非,位高必然忧于其中。”她不是无欲无争的俗尘外人,她只是不稀罕他罢了!
看着她淡漠却不视自己的高冷姿态,男人的猎物心理瞬间刺激了他的征服欲。他沉默的时刻,她便知自己赢了,她赢得了他的好奇心。
不知是不是气氛凝滞过度了,夜墨玉突然冷不丁的扭转了氛围严肃起来。
“朕信你所告知的南疆秘密,与太后配合你演了场戏,贬你等级,晋升灵秀,又助你登台宴典,最后虽未发现那个灵秀身后的大腐虫,但却揪出了陈友忠。朕很好奇,你如何确定灵秀一定会将锦囊的秘密告诉朕而出卖身后之人?又如何确定你参加宴典有人一定会借此机会挑事?”夜墨玉试探性的眼神来回扫视着陆漪淼,显然方才的心动已经沉到心底了。
帝王疑心最是深重,既问出这番话语,自是对自己颇有顾忌的。
陆漪淼舒缓了下眼皮才投眼夜墨玉,眼神明亮着笑道:“皇上觉得漪淼为何明明心中无皇上却执意做皇上的人?”
“放肆!”夜墨玉自尊受辱条件反射而怒起来。换做其他女子此刻可能跪地求饶了,可偏偏她仍旧面不改色望着自己,夜墨玉不由特殊看待起这个极品表妹来“因为保命。”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是为了保命才抓住他的,还非将自己与他后宫其他女子一同视之!
“不错。灵秀只是身后人的一枚棋子,若完成了任务,便无价值了,可若帮了皇上,那她便是皇上的福星了,是女人必然会选择后者。”
“女人真是个复杂的动物,心思深!”夜墨玉眼溢冷笑,似有些不屑。
“那天下男人还不是乐享其中,并未对女人失去兴趣!”
“朕……”被夺理的夜墨玉也无言以对了。缓冲片刻才又转移话题“那宴典事故呢?这回你可算是半个军师!”
半个军师?也不知是夸还是讽刺。夜墨玉眼等着陆漪淼告知答案,却突闻外边传道:“皇上,万盛国特使请皇上一同用早食。”
那一声通传,正合了陆漪淼心意,她也不愿再与他同处一片屋檐下。
“皇上,漪淼还欠着一番梳妆,便不耽误皇上了。”陆漪淼退后一步鞠了个礼“漪淼恭送皇上。”
夜墨玉走后,陆漪淼又坐回了铜镜前,瞧着那副娇嫩面孔,又出了神。
从安贵妃着眼她手中的白菊时,她便预料到了成功。她算准了所有人的心理,挑事之人恐怕还不知自己早已与夜墨玉配合,并利用假的南疆秘密,以灵秀身后的腐虫为由,将矛头指向晚宴动手之人及企图灭口灵秀这个“间谍”的人。
一张纸条,一场宴典,谁都不知陆漪淼已经开始了复仇之路,禾族尚氏为权位逼害至交好友洛氏一族,尚氏嫡公主入宫后亦是几番陷害姐妹相称的洛皇后!不过此番后,尚宫男将永是夜墨玉怀疑的对象。
“哗……”尚婕允又是习惯性的动作一挥长袖扫了木案上的物件。
碧娥一看那精致的卷画筒子里露出幅图纸,便赶忙去捋。
“娘娘,这可是您辛苦跟淑夫人求来的东越城建图。原是要献给皇上的,这可不能拿来出气。”
“本宫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真不知陆漪淼那丫头哪冒出来的,居然栽她头上。本宫总觉得宴典之事不似表面这般简单,皇上为何会突然私下命人去查丞相府?还避过父亲所有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