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里是哪?”陆小川也不指望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会怎么帮助他,便只问了所处之地。
“西陵。”这人似是不爱说话,言语间也满是轻缪。
陆小川活动了下手臂,似乎还能抬碗,便准备辞去寻陆漪淼。
“陈公子救命之恩小川铭记于心,告辞。”陆小川带着隐隐痛楚拱手给礼。
陈沉抿嘴一笑“静安河连接西陵与南疆,公子要寻之人不在西陵便在南疆,在下正好闲游欲往南疆,可否同道?”
多一个人也不是累赘,更何况还是个神医,路上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昨夜犹若月下对战,陆漪淼一夜未眠,陆漪淼还是在那家客栈住下,不过清晨,可没延臻提着早点盒子来,也没乐清的叨扰。
落得这等清静,陆漪淼一番梳洗打扮后便自行上了街头探景。
找了一处小铺坐下,叫了碗清汤白面,另加两个煎蛋,听着街头吆喝声,吃着平日里吃不到的路摊小食,这是陆漪淼想过却少有做过之事。
“来喽!客官慢用。”不过一会功夫,店师傅便抬来了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淡淡清香入鼻,是那种怡然自得的感觉,小菜碟子里白黄相间的煎蛋,看着便知店师傅厨艺深厚。
“谢谢师傅。”为了这美食,陆漪淼客气回谢“师傅方才出锅,我远远便闻到了香味,想必是在这煮了好多年了吧?”
“呵,姑娘吃对了味可没闻对时间,老头子我这可是百年传承的手艺,这处小铺呐,从我祖父那代就在着了。”
“这么久呀!那怎么不弄个店面继续呢?”
“那姑娘你为何放着店面的食物不吃非得光顾路边小铺呢?”店师傅反问道。
“这自然是喜欢街头吃东西,边看着街面的热闹吃着也香。”
“所以啊,老头子我就是为了客人们的这种心理才没盘踞店面的。”
“哦,师傅真会做生意。师傅是这里的老人,我想向师傅打听个地方,不知师傅可知?”
“我老头子也好客,小丫头你尽管问吧。”
“听闻西境有个天池,师傅可知此地往何走?”
店师傅一听天池,脸色突变,只严肃道:“不知道。那种地方听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陆漪淼察觉异样,从他坚决而排斥的眼神里,陆漪淼猜他是知晓的,不过是有所顾虑不愿说出。
“那地方自然不是好地方,我父兄前些年被派去修固天池,一去便了无音讯,家乡的好多壮年也被派去了,所以我是奉母亲大人之命去寻父亲的,不知父亲在天池过的如何,我……”
“胡说!天池常年冰寒,怎么可能住人,还……”店师傅一激动说漏了嘴,又突然意识到,停住“丫头你还是别套老头子我的话了,天池在南疆与西陵可是禁止谈论的,这么些年也无人敢去冒险。”
“西陵国的地界关南疆什么事,为何在南疆也不得谈论?”
“两国君主之间的事,我们寻常百姓怎么会知道,只知几年前西陵国招画师画了天池样貌后,南疆与西陵国便同时下了令严禁百姓讨论此事,反正也无人知晓那地,便也无人讨论了。”
“那绘画的画师是哪几位师傅可知?”
“这老头子我还真不知,老头子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丫头好好吃东西吧,我锅里还煮着东西呢。”店师傅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陆漪淼揽眉,一番苦思,看来西陵与南疆发生过什么事,而且皆与天池有关。
吃完东西,陆漪淼便要起身,可刚回头,余光中,却发现有两个身影躲过。
知道她出来的人可能不止夜墨玉,这一点,陆漪淼还是有准备的,只是不确定跟来的是哪一方的。她若无其事起了身,付了些银两。
离开小铺,若大的繁华,要摆脱人应是可以的,就这样,陆漪淼悠闲的穿梭在了街头。
街边卖玩具与首饰的吆喝声格外的响亮,陆漪淼东瞧西看,身后的眼睛总感暗藏杀机。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个卖面具的铺子,见几个小孩嬉戏跟前,陆漪淼心中突生一计。
她走到铺面前,看了看那个让人发怵的鬼面具,随即取下来试了试。
小贩见了忙欢喜客套道:“姑娘戴这个很合适,要不要买个?两文钱一个。”
呵!分明是会吓坏人的鬼面具,小贩就会说好听的,这不,跟前的几个小孩抬头瞧见了,吓的都跑开了。
“给。”陆漪淼还是掏了钱递给了小贩。
戴上面具后,走在街头,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奇怪,才发现原来不止自己一个戴面具。
她走到人群多处,取出袋子里的钱,往身后抛了出去。
当即便围上来了一群财迷,乱哄哄的都在抢钱,街道中央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看到成效后,陆漪淼很满意的准备离开。
刚转身手臂便被一只大手拉到了,陆漪淼惊慌抬头,老天爷!
“跟我走。”
延臻拉起陆漪淼便赶往一条小巷,消失了。
延臻将陆漪淼带到了一处别院里,这个别院说大不大,说小却也是能容纳数十下人的,别院布置的也还不错。
“你怎么找到我的?”陆漪淼突然好奇。
“我是来安排你与我父王见面的。”
“哦。这个院子应该很安全,没人会跟来了。”
“这是自然,这里很少有人知道。”
“那我的手……”陆漪淼示意他低头看。
确实,他拉着她走了一路,光顾着避开人,一路说着话,陆漪淼也试过挣脱开他的手,不过他好像没太有反应。
“抱歉,忘了。”延臻尴尬的松开了陆漪淼的手。
一时不好看陆漪淼此刻的脸色,也因她还戴着面具,便径自上前去为陆漪淼开门。
“陆姑娘请。”延臻很客气的给陆漪淼引路。
陆漪淼倒是历过男女交往之事,也不似寻常女子般羞涩难掩,不过瞧着延臻,倒可能是没经历过与女子交往吧!
“你先在这住下吧!有什么吩咐只管招呼里边的下人,她们都靠得住。我有事就先离开了。”
“嗯。”陆漪淼径自坐下,摘了面具,欣赏起这南疆独特的装饰风格。
很有少数民族的感觉,大厅内没有像中原一样的高堂坐,也没有高堂下两旁的座位,只随意摆放中间,也没一个座椅,想来应是坐地上的。
“姑娘,请问您要喝果奶还是花茶?”一穿着清凉的丫头站堂外恭敬道。
呵,这南疆人的饮食习惯还真与中原不同。
“花茶吧。”陆漪淼随口回了个。
“那姑娘要用什么花做茶引呢?”这会堂外丫头又问道。
“蔷薇吧。”
“姑娘要凉的还是热的?”
寻常喝茶不都喝烫的吗?怎么到这还分热茶凉茶!
“热的。下去吧!其他还有什么讲究你自己决定吧!”陆漪淼实在不知那丫头后边还会问些什么,只想快快给她打发了。
“是。那姑娘需要糕点吗?”
不吃应该就没问题要问了“不用了。下去吧。”
南疆的下人都这般话多吗?陆漪淼以前在宫里受的规矩也没这多。
到了饭点前,陆漪淼想着也该用饭了,这时,南疆王来了,还带了整只烤全羊来,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小皮蛋乐清也来了。
“小美人,这里好住吗?”一身男儿装的乐清兴奋着走来。
“服务周到,住的还行。”陆漪淼也回笑道。
“住得好就行,”南疆王瞧了她一眼又招呼手下“把肉抬进去摆桌。”
这只羊,看着应该是该出生没几个月的小羊羔,看着肉都嫩。
“我说南疆王,你带只羊过来能吃完嘛!招待我也不用这般热情吧。”陆漪淼调侃道。
“我南疆待客之道向来热情,陆姑娘又是贵客,岂能一般对待。”南疆王拉起了陆漪淼往里走“来,我们入座吧!”
陆漪淼进去时,大厅的中央已经放置好了很矮的长桌,铺了桌巾,周围也放了坐垫,好酒好菜也都上了一桌了。
“这色香味俱全的,比得上皇上吃的御食了,南疆王的厨子手艺真是好。”陆漪淼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稀罕菜肴赞叹道。
“陆姑娘要是喜欢,送你个我王城里的小厨带回去。”南疆王也毫不谦虚。
“南疆王可真是大方,不过这好的东西,得悠着点吃,吃多了可上瘾了,到时皇上若怪罪漪淼嫌弃中原食物,那漪淼可难堪了。”
“哈哈哈哈,这张嘴真会说话。”南疆王当即便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小皮蛋也起哄了“这简单呐,小美人你在这给我做几天小媳妇儿,我天天带你吃好吃的,吃够了再回去就行了。”
自己给一女的做小媳妇儿?那划得来嘛!指定有什么目的。
“小皮蛋,要我做小媳妇儿可不好玩,你会失宠的。”陆漪淼当即顺杆爬。
“没事,我宠你就行,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乐清大拍胸膛道。
“你这傻孩子,又胡闹。人家陆姑娘出门是有事的,你以为是来游玩的!”南疆王给了个白眼。
“小美人,你有什么事要办吗?”乐清迫不及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