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漪淼才舍得回过神,望向尹灼煊“你刚刚问我什么?”
尹灼煊耐心道:“齐大人陷害你一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说到处置,那陆漪淼可得考虑一下了,可刚一想,尹灼煊又道:“依本将军之见,严惩是必须的。”
陆漪淼一听,突又想起侍卫跟她交代过的话,方开口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还好这次没事,齐大人若自行上书皇上说是自己误判,并自请罚俸两年,我便不予计较。”
“谢陆姑娘开明,谢陆姑娘开明。”齐贺当即便叩谢了陆漪淼。
“陆夫人都说绕过你了,本将军人也杀了,便只得如此了。”尹灼煊一脸不悦“不过,你最好向皇上申请调职,别在这边界丢脸!”
“是是是,下官一定一定,都听少将军吩咐。”
陆漪淼被冤枉一事就此解决,齐贺不但依照陆漪淼所言上书夜墨玉,还私下里传信给华安世子。
华安世子在收到齐贺信件前,便先接见了安插在齐贺那的眼线。
那眼线道是齐贺事情败露,导致他们的领事被杀,其暴露弟兄也被抓住,好在齐贺一人揽下所有事,陆漪淼与尹灼煊也从轻处置。
信件上,齐贺除了认错求饶,还道出一事,那便是陆漪淼将去西陵国选美赛凑热闹。
华安世子这才肯露出笑容“这次就放过你,西陵国,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世子,你看齐贺老实吗?才让他办事就失败。”一跟班问道。
“若不老实岂会才与我们通气,便敢在陆漪淼行囊里偷放令牌陷害她,想必他也和我一样痛恨相府。”华安世子自信道。
门外,本欲端茶而来的仙儿一听,当即掉头离开去与尚婕允通气了。
“真没用!去找齐夫人来。”尚婕允收到消息脸色顿时变了。
“娘娘息怒,那齐大人不过是个远离朝堂之人,自然斗不过尹将军。”碧娥安慰道。
“你倒是会替人说好话!”尚婕允倚在软蹋上揉了揉太阳穴。
“齐月拜见尚皇妃娘娘。”齐月恭敬的行了个礼“不知尚皇妃娘娘找齐月来可是有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你那个不争气的爹居然自己上书皇上为陆漪淼澄清,简直蠢笨!”
齐月一上来,尚婕允便一阵谩骂,齐月身在宫里,哪里知晓那么多,只恐慌道:“尚皇妃娘娘恕罪,家父定是受人胁迫,不然他断不会如此的。”
“受人胁迫?烂泥扶不上墙!告诉你父亲,让他好好配合华安世子,如若不然,本宫能让你得宠也能让你失宠!”
“是。”齐月面上恭敬,心底却不是滋味!
解决完陆漪淼的事,尹灼煊便要与陆漪淼分离了。
“尹少就这般相信我?”陆漪淼对被陷害一事问尹灼煊。
尹灼煊道:“我比较相信我的判断。你此去西陵,路上注意安全。”
尹灼煊说完扭头便上了马,陆漪淼又道:“多谢。”
尹灼煊没再回头,径自上马踏向了远方。
“陆夫人,我们启程吧。”
尹灼煊留了两个忠实的手下赶马车护送陆漪淼到西陵。
尹灼煊一回到帝都便去见了夜墨玉。
“臣参见皇上。”
“起身吧!尹将军此番不辱使命找到漪淼,还她清白,你说朕该如何奖赏你?”夜墨玉眉宇间露着欢喜。
他欢喜的不过是她不是别人口中的叛贼。
“这是臣的本分,臣不需要任何赏赐,臣只是有个请求还望皇上答应。”
“什么请求?”
“臣无意间发现当年家父身体里的暗器与一个人使用的相似,所以臣想告假前往西陵几日。”
夜墨玉当即一愣,陆漪淼也在西陵啊!夜墨玉面上的喜悦之色渐敛,道:“去吧。”
夜墨玉还是没能找到理由回绝他为父找寻仇人。
“对了,早上朕收到齐贺从边界运来的财物。还附了书信道明原由,道是连年从贼盗身上所得,分毫未取,以此谢罪充实国库。”夜墨玉冷不丁扯开话题。
“是吗!那齐大人也算个良官。”夜墨玉敷衍道。
“你当真相信齐贺不是贿赂或是巴结朕?”夜墨玉问道。
“有这本事早是掌管国库之人了。”尹灼煊不温不火“臣自然也无意冒犯掌管国库的同僚,只是这么一说。”
夜墨玉自然信他所说,否则,也不会问他。
实则,这些财物,皆是夜墨玉从那客栈以及延臻兄妹身上所得,他以齐贺之名运到帝都充实国库,是在与齐贺做等价交易!没想他意外收获的钱财居然能阴差阳错排上用场。
“齐贺虽好心办错事,但能及时改正错误,上书请罪,且还不贪一份俸禄以外的钱财,此等忠厚,朕心甚悦,即日起,朕便许你任职帝都,升任户部侍郎。”江公公合起圣旨。
“臣齐贺谢皇上隆恩。”齐贺心满意足的起身接过圣旨。
想想那日夜里,若不是他机灵找尹灼煊道明身边有人利用他女儿控制他陷害陆漪淼,尹灼煊若不与他合计解决此事,恐怕,还未有今日两全其美之事!
知道齐贺升职,尹灼煊丝毫不意外,因为这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控之中,他与齐贺的计划,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父亲真的升职啦?辛容你没骗我吧!”在听到齐贺升职这一消息的齐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奴婢听得千真万确,宫里的人都在议论齐大人今日便要来帝都任职了呢。”
“父亲终于可以荣耀了,太好了,我,我得向皇上申请去见父亲。”齐月激动到不停走来走去。
齐贺一来帝都,便在街头遇到尹灼煊的马,尹灼煊没看他一眼,只默默给他的车队让了条道。
齐贺却满是恭敬,一想到那日夜里,尹灼煊承诺他,只要合作顺利,他自不会亏待于他,没想到这个不亏待,竟然是如此大礼。
齐贺回到帝都住处,便亲自书信一封尹灼煊,愿意私下为他办事。
“呵!这老头还有点用,升来帝都也好,我们在户部便多了一双手了。”华安世子大喜。
“哐当!”门外突然传来盘子碰撞的声音。
“谁在门外?”华安世子当即拔剑出来。
“是我,世子爷。”仙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出来。
华安世子一见是她,便满脸疑心,并用剑指着她道:“你在这干嘛?”
“哐!”仙儿被吓得食盒掉在了地上“仙儿,只,只是来给世子爷送吃的,世,世子爷这是……”
华安世子打量了她一番,一双无辜又恐惧的眼睛倒不像是假,便收了剑“进来吧。”
仙儿自从跟着华安世子来了府上,便日日做吃的给华安世子送来,顺便打听消息。
马车跃过高山溪流,一路停歇,宫觞妙玉终于到了她离别多年的柳家城,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那样的熟悉,只是,踏入城里的那一刻,她便心痛了。
她的母亲居然在街头卖手绢,来往的人每一个给好脸色的,有的甚至还调侃几句污俗之言,一旁的弟弟困了只能睡在地上。
宫觞妙玉当即便让打转在眼眶的泪珠笼罩了双眼。
“怎么了?”秦柯不解问道。
“那边那个卖手绢的夫人是阿玉的母亲。”安泰解释道。
“娘。”宫觞妙玉一下忍不住泪花冲了过去。
那妇人抬头见到她的那一刻,顿住了,两眼一红,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娘,我回来了。”宫觞妙玉哭着冲到母亲怀里。
两人一抱到一起,便一个劲哭不停,惹得大街上的人指指点点。
睡地上的弟弟也让无尽的哭声给闹醒了,一醒来,便扯着母亲衣角问“娘,她是谁?”
那年宫觞妙玉离开时,她弟弟不过两岁,还不认人,如今姐弟两见面,竟是相见无相识。
“靖天,这是你入宫的姐姐妙玉,三年了,你姐姐她终于回来了。”妇人哭得激动的笑道。
“姐姐?”靖天望了望宫觞妙玉,然后笑了笑“哦,我想起来了,大哥跟我说过我有个嫁了人的姐姐。”
看着笑得天真可爱的弟弟,宫觞妙玉不由笑了。
她母亲吴氏带着她们去了住处,只见是进了一处破旧的院落,一方不大的屋舍展现在眼前,大哥宫觞翎正拿着把扇子慌忙而出“难闻死了那药,”他朝这边看过来“娘,你们回……”
他终于看到站母亲身边泪眼汪汪的妹妹了。
他手指了指宫觞妙玉“你是,妙玉?”
“大哥。”宫觞妙玉一声哭了出来。
宫觞翎手里的扇子掉落地上,正愣住之际,屋里头传来了让宫觞妙玉熟悉的声音“谁在外边?宫觞翎你还不快进来继续给我吹药。”
“爹,妹妹回来了。”宫觞翎眼眶也湿润了。
“都还没见宫觞伯伯呢,我们都别外边傻站着了。”安泰见几人都傻愣着,便先开了口打破这个气氛。
“是啊,妙玉不远千里而来,应该累了吧!我们都进去吧。”母亲吴氏这才想到这一群人都还站院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