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宫觞夫人和安泰?”夜墨玉一脸不悦。
尹灼煊不在,夜墨玉将此重任委以秦柯,秦柯有些慌神了“回皇上,臣等不熟东郊大营那片土地,找起来有些麻烦,还需要些时日。”
“不必了。”夜墨玉已经没了耐性“朕要广发抓捕海文,将他两通缉归案!”
太后面上是与夜墨玉和好,但中间的那层纸,永远都将隔挡着,夜墨玉自然会将大王爷的死因归集在与一起坠崖的那两个身上。
“皇上,这尚未查明原因,还是……”自从画了两人画像,秦柯才知那个自称妙玉的女子居然是皇上的女人。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出现在深山里,指不定还有什么私情!大皇兄的死肯定与他两脱不了干系!”夜墨玉隐忍着满眼的怒火。
瞧着夜墨玉眼底逼人的深沉,秦柯不敢再言。
退下后,秦柯只得撤出这个找寻任务,夜墨玉也下达了通缉令,届时,帝都风言风语满堂飞,宫觞妙玉的父亲更是因此被革职柳家城城主之位,宫觞家恰与新任城主有恩怨,宫觞祝一下位便让新城主打断了腿,一家老小更是受尽新城主欺辱。
可怜在深山石洞里谈情说爱的宫觞妙玉却一无所知。
“泰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宫觞妙玉依偎在安泰怀中。
“下午,下午关城门时守卫松懒,我们伪装成乞丐出城。”这是安泰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那我们出去后去柳家城吗?我父亲是那里的城主,他会护我们的。”宫觞妙玉天真的以为他的父亲势力雄厚,能遮住天子眼睛。
“好,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安泰宠溺的玩弄着她不再柔软白嫩的小手。
夜墨玉要直接通缉他们,秦柯第一次有了心软的感觉,是不忍,也是怀旧,他曾经的兄弟,曾经心动过一双眼睛,就要在一道御令下双双毁尽了!
下午,两人一起换了乞丐装,弄脏了脸,拿着破碗侯在巷子口,准备趁最后一波人出城时穿插在期间。
一刻又一刻,日头一点一点落去,终于听到守城门的大喊“关城门了,要出城的快点!”
听着声音到的确有些不耐烦,想必此时确为最佳出城时机。
“阿玉,走。”安泰掐准时间,在守城的关城门之际赶了过去。
“兵大哥,等等,还有人。”安泰朝前跑了去,宫觞妙玉在后边追着。
“快点的,这都关城门了。”守城门的吼道。
“来了,来了。”安泰以前是特令营侍卫,平日里训练有素,几句话的功夫便跑到了城门前。
“给他搜搜身。”关城门的安排旁边兄弟道。
安泰刚去搜身,一转身,却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宫觞妙玉没了身影。
阿玉呢?他心下一急,四处张望宫觞妙玉的身影。
“一个臭乞丐有什么好搜的,别浪费时间。”一个费劲关城门的道。
“对哦。”搜他身的兵头一把将他推了到城门前。
“我要……”
“赶紧走!”关城门的一把将他推隔出城门,城门正好合上。
“走了,兄弟几个回去喝酒去。”
“哈哈哈哈,终于啊……”
“开门,我要进城……”安泰捶打着城门大喊。
守城门的听到了也当没听到,城门那么重,可不是好开好关的,而且他在他们眼里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乞丐!
此刻的安泰又悔又恨,直怨自己没牵住她的手一起。
“你干嘛要截住我?”宫觞妙玉红着眼睛怒眼前之人。
那人一语未出,只将一卷纸伸到她眼前,手一推开,“通缉令”三个大字实在醒目。
再一看画像,居然是自己与安泰,宫觞妙玉瞪大了眼睛,一把扯过通缉令扫了一遍通缉文字。
“可笑。这与我何关!”宫觞妙玉紧攥着通缉令。
“这是皇上下的通缉令,已经遍布四方,而你的父亲宫觞祝也因此受了牵连被卸了柳家城城主之位。”秦柯认真的道出了事情的发展状况。
“你说的一定是假的,皇上不会的!”宫觞妙玉有些慌了。
“我能认出你,难道还能专门骗你!你现在要是去与皇上认罪,皇上说不定会网开一面,放过你的家人,安泰也不会死。”
“我不能回去!回去就什么都没有了!”宫觞妙玉越发激动了起来。
秦柯一急直接摁住她的双肩道:“我知道你和安泰两个人之间有情,你大半夜在悬崖边上,不带一个丫鬟,皇上也怀疑你们了,你最好断了和安泰的情,才能保他平安。”
“我不要!唔唔……”宫觞妙玉眼泪一下奔了出来。
看着一双原本温柔雪亮的眼睛一下像是被遮了一层雾一般,不住的溢着悲伤,秦柯心里揪疼了一阵。
“我,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你,你别哭……”秦柯常年跟在寡言少语的尹灼煊身边,人也木头化了。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我要我的泰哥哥,你把他还给我!”宫觞妙玉抹了抹泪角振作道。
“好,我明日带你去。”秦柯只得答应了她,以防她吵闹不休。
随后,秦柯将宫觞妙玉安排了一个住处,并派了信得过的人专门看守。
转眼一日过去,到了夜里,自南疆而去的陆漪淼一行人已经抵达西陵境内,挨着王城还有一段距离,因是未提前通知西陵王,便暂且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乐清扶过陆漪淼下了马车,延臻却总往身后的黑夜看,陆漪淼正巧瞧见,便问了句。
“延臻公子,我们马车后有什么异样吗?”
延臻收回目光,敷衍道:“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
延臻当然不会告诉两个女子身后似乎有人跟了一路,只怕到时两人一夜难眠。
“公子,要不我先去通知西陵王一声,好让他接应一下我们?”菜豆子精神抖擞着道。
“也好,还是打个招呼,客气些。”
入了客栈,叫了三间客房后,延臻自请住两人中间的一间房,正好房间空,店家很快便给安排上了。
“你们先上去休息一下吧!我叫点吃的,待会好了再叫你们下来一块吃。”延臻边付钱边道。
两人舟车劳顿了一天,便也疲倦的上了二楼客栈。
“三个人,三间房,半夜加餐,一共三十五两银子。”肥硕的客栈老板客气道。
“三十五两!开黑店?”延臻瞪着他。
“小店虽粗简,可也是西陵境内第一家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大晚上给做吃的,三十五两已经够客气了,要不是看你会武功,就凭你们这华贵的衣着,五十两都不够宰!”老板认真道。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做生意的规矩,小老弟不懂也不打紧,但可别砸人饭碗。”肥老板擦拭着手里的瓷器,一副爱住不住的模样“小老弟要是嫌我这店黑,那住你们马车也行,反正我瞧着你们马车也……”
“三十五两就三十五两,爷给得起。”延臻让他这忽悠连带激的,一下将一锭黄金掷在了算盘前。
肥老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拿起黄金便放嘴里咬了咬验真假。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余钱就不用找了。”延臻处身王室,哪受得住这样的瞧不起。
“爷客气,客气了,好吃好喝的尽管爷和另外两位贵客吃够。”肥老板突然热情似火!
延臻不屑他势力的嘴脸,只挑了个位子坐好。
“老板,再来一间客房,一坛酒,那位公子买账。”
延臻自坐下便只知整个一楼只有他和肥老板两人,一听那人不羁的言语,便想看是哪位厉害人。
结果头一扭过去,一张冰冷的脸,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延臻有些心里发慌。
此人一袭武装黑衣,既气质又有派头,一张干净而精致的脸,耐看而不俗。
“在下尹柳,兄台我们又见面了。”尹灼煊抱着剑向延臻走去。
“你?”延臻一时迷了眼,先前还鼻青脸肿的一张脸,现在竟然丝毫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不过就说了句与中原姑娘有眼缘,兄台你就不客气给了一剑,一点都不地道!”尹灼煊径自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与他同桌。
“你这般煞费苦心的跟着我们,到底有何目的?”延臻对他从没耐心。
“看上那个中原姑娘了,想把她带回中原。”尹灼煊抿了口茶,毫不知脸皮厚竟是如此。
看着他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从头到尾说着调侃的轻薄之语,延臻只觉他奇怪又深不可测!
“你敢!”论冷漠,延臻也是不在话下的。
“试试!”尹灼煊捏住茶杯瞧了他一眼。
两人顿时僵持住,一个眼神带着怒意与凶狠,一个眼神带着狂傲与不屑!来上菜的小哥差点没端稳盘子,怂怂的回到老板那诉苦。
“老板,他两这是要打上了吗?那我们今夜还要不要……”
“慌什么,把料加重,滚下去!”肥老板慌中不乱的死盯着僵持的两个人。
小哥走后,肥老板见两人还在互视着,便挂上奉承脸嬉笑着上前道:“二位客官,如此荒郊野岭,相逢即是缘分,何不来杯本店上好的花雕消消疲惫,另两位贵客还在楼上等着,要不我去替你叫他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