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正红华衫,银冠卧顶的她,竟也一声冷哼“金冠才是好看呢!”
碧娥抬头看了看桌上铜镜里的娇艳美人,确实是已经很美了,不过转念一想,后宫皇后配金冠,皇妃配银冠,淑妃及以下一众嫔妃无资格配冠。然她短短两年时间从北殿夫人一路稳升到皇妃之位,野心怎可能有满足。
“如今的后宫皇上独宠娘娘您一人,尚大人又得皇上器重,皇后之位只是早晚的事。”
碧娥顺势拍了一手马屁,尚婕允更是笑得高傲。
“奴才恭贺主人荣获皇妃之位。”
尚婕允正兴奋着,突然来了一声音打断了她的幻想,有些不悦了。
“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尚婕允敛了笑容转过身来。
“是奴才失误。奴才来一是贺喜娘娘晋升,二是告诉娘娘,公孙瓒想见您。”
说话调理分明,语气不卑不亢,来人正是尚婕允最得力的护卫高央,尚婕允带了数十名仆人嫁入皇城,而这些所谓的家仆,不过是借由随从的身份帮尚婕允里外“打天下”站稳后宫。
“此事他确实牺牲很大,不过本宫既然说过给他处理善后,放他自由隐匿世间,便不在这关键时期趟浑水了,你告诉他好自为之。”
高央听得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公孙瓒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为得自由替主人背罪,而看她的脸色,似乎不甘愿任他自由归去。
“高央大哥,你站这还有事吗?”碧娥有意提醒发愣的高央。
“没事了。奴才告退。”高央一脸思虑的退去了。
“娘娘,您当真不去,看公孙大哥?高央大哥好像,有点,不高兴。”碧娥小心翼翼的问道。
“本宫还得看一个奴才脸色吗!”尚婕允厉色道。
“可是……”
“本宫该去陪皇上用午膳了,将本宫吩咐后厨做的乌鸡汤带上。”
小莲因助尚婕允有功,便派发到了齐月处侍候了,去时还心里有些不乐意,本以为可以留在尚婕允身边沾沾福气的,不过齐月倒是清醒,尚婕允将小莲安排在这,不过是安了双眼睛。
“哟,姐姐呐,这小莲送来送去的还是送回来了呀?”沈才人跟往常一样来转起门子来。
齐月还未搭话,小莲便急道:“什么叫送啊沈才人,我可是帮了尚皇妃娘娘,得尚皇妃娘娘赏识才到这来的。”
“真是说的好听呀!那你怎么不去夏荒夫人那呀?她可是最与尚皇妃娘娘要好的呀。”
“这……”小莲急得手舞足蹈“那,那是尚皇妃娘娘另有自己的打算。”
“哦,红人呐!那我们是不是得敬着你了?”
“好了,我都烦了,你两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扰我清休。”齐月不耐烦的回了屋里。
小莲与沈才人不服输的对视一眼,便各自转身离去了。
相府风浪已平,妹九侍候着夏荒燕儿也提起了好脸色来,终归是得见她相安无事了,连给花浇水都是带着笑意的。
“平日里摆着个臭脸,你前主子没事了这会儿倒是挺开心啊!”
玉心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妹九收敛了笑容应道:“玉心姐姐,难道我平日里对你急言厉色过吗?你说我摆了个臭脸可冤枉我了。”
“呵!急言厉色,没点墨水还学会了个好词啊。”玉心抱着手打量着她。
“入这皇城那什么都得学的,前几日我不就学会了做风筝嘛,还想着什么时候娘娘高兴了,放给娘娘看呢。”
“哼!”玉心斜瞅了眼便离开了“懒得跟你费口舌。”
玉心走出去老远,妹九才突然大声问道:“玉心姐姐,娘娘午膳还需要备药汤吗?”
“娘娘午膳不在皇城。”
不在?又出皇城?老往外跑,难怪经常用食就着苦苦的汤药一起,原是身子本弱。
若说夏荒燕儿不带妹九出宫实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也正常不过,她与仲家的关系,没多少人能看透。
“燕儿见过仲大人。”她本该唤他舅舅的,可还是一贯的只被允许喊仲大人。
“你让陆尚两家互咬,最后的结果必然是陆家吃亏,相爷愚笨,尚家那两狐狸岂会平白认了你挖的坑,本来此事你可以办得很好,让陆家为侮辱我聚贤门一事付出代价,可是后边又跳出个尹灼煊是怎么回事?”
确实,她夏荒燕儿暗中使拌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尚婕允做前,她暗中做后,却从未有人怀疑过她。她利用了投井婢女的死蛊惑青儿,制造了后边一连串的栽赃,中伤两家元气,可惜她还是没算到半路杀出个蕴则险毁了算盘棋,好在还有个尚宫男惹上了麻烦。
她站仲恺书房里,周边无一人侍候,就连仲非,也不曾知晓她私下为仲恺做了多少事,她求的只是仲恺的认可,喜欢仲非,是她打小便埋下的根,可她母亲却只是仲恺兄长的填房,且出自青楼,仲恺自然不待见夏荒燕儿。
“燕儿也不知晓,不过燕儿正在查,一有消息立马通知仲大人。”夏荒燕儿一脸的严肃,她虽敬他,可天生傲骨的她,敬与怕从来都很分明。
“嗯!留下来吃个午饭吧。非儿也正好在家里。”
用人岂能不给甜头,他也是知道夏荒燕儿脾性不好糊弄的。
“嗯。”其实私下里仲恺外出帝都之时,她一有空闲便会各种理由跑出皇城见仲非。
迎着帝都百姓的笑意,陆漪淼美滋滋的回到了相府,好来相爷暂时未归,否则,又该迎门一路唠叨了。
陆漪淼毫无压力的走往大厅,路上遇到了陈管家,陈管家那股子激动劲儿一脑门涌来,陆漪淼赶忙递过去几个竹筒子道:“陈叔,你赶快的把这些晨露拿去烧壶好茶,剩的给母亲添药里。”
陈管家还未得说话,便得忙着接稳几个竹筒子,眼瞧陆漪淼要溜开,陆小川又挡了上来“陈叔,我跟你说啊这个可是小水亲自采来的,正新鲜着呢,别给浪费了。”
“哎……不是……”陈叔在陆小川的左挡右拦下愣是见陆漪淼走远了。
与陆漪淼默契了一番后,陆小川才跑来追陆漪淼“人年纪大了就是话多。”
“你也少不到哪去,离我父亲的水平,估计没几年也赶上了。”
“得了便宜还不卖乖。你一会还得面对你母亲呢。”陆小川趣味的打击了回去。
“母亲呐,前些日子让鬼给吓得不轻,现走路都还犯虚呢,估计也不会滔滔不绝的吧!”
“切!小样。”陆小川不屑的跟进了大厅。
陆漪淼一进大厅,母亲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丫头忙搀扶着走来。
“母亲。”陆漪淼倒是走得慢悠,不似母亲急。
“漪淼啊!你去哪了呀?有没有哪受伤啊……”相爷夫人拉住她便左摸右看起来。
这是验身啊?好不习惯这样的关心。
“都好,都好,没……没……”
这招更狠,陆漪淼直接晕了过去,陆小川赶忙去接住。
“漪淼,你怎么了?别急死娘啊!”本来关切的脸色变成了焦急的脸色。
“可能是太累了,又受了风寒,我这就带她回屋。”识破招数的陆小川不紧不慢的给她抱往怀里离开大厅了。
“你可真是聪明了不少,我在相府多年第一次眼前一亮。”陆小川宠溺的瞧着怀里的陆漪淼。
“这道没人,瞧你跟真病似的,脸色还给憋白了。”陆小川一路自言自语,陆漪淼却无任何动静“你这都哪学的?”
陆小川松了松手往上移了移,却始终不见她有半分醒意,且脸色越发难看。
陆小川连喊几声,陆漪淼都未给任何回应,陆小川急了,抱着陆漪淼加快了脚步赶忙往房间跑。
待相爷回到家中之时,已是午中,见到的只是一个面色无光躺床上的女儿。
“大夫来了,这是城北新开医馆的陈大夫,附近的大夫都走不开。”
相爷一抬头,居然是个白面小生,便一脸狐疑道:“这么年轻,行吗?”
不想这位陈姓大夫倒是个有脾气的主儿,当即便回道:“不行我医馆就在城北塘子巷,您随时去拆招牌。”
都说有真本事之人从不怕自毁招牌,他敢夸下海口,屋里众人也不敢多言。
只见他从身上斜挎的牛皮袋子里取出就诊工具来,医者看病皆带药箱,他倒是个例外。
正扎眼他那大容量牛皮袋子呢,便见他不过手把脉便直接上针要扎,相爷忙阻止:“你这都不把脉,不知道什么病症就直接插针,你以为是给阿猫阿狗治病呢!”
陈姓大夫盯上相爷眼睛,冒着寒意道:“令爱胸部受过伤,头部,受过撞击,淤血集心脏不散,头部又供血不畅,疲劳过度,便会导致短暂性昏厥,所以面色发白,气息微弱。”
陈姓大夫一番叙述,简直一点不差,对面一群人已是目瞪口呆。
陈姓大夫见不再打扰自己医治,方开始施针治病。
几针下去,再一副药方子送上,陈姓大夫接了银两便离开了。而半个时辰过去,陆漪淼也渐渐恢复了气色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