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要迎面走去了,尚婕允也挂上了牵强的笑脸,陆漪淼赏着花却突然转身改了道。
“娘娘,她……”碧娥顿时瞪大了眼睛。
尚婕允当即便大声道:“陆淑妃。”
陆漪淼听到尚婕允在身后唤她,便转过头来眯起眼睛一笑“您是尚皇妃娘娘?”
陆漪淼笑的天真可人,尚婕允竟一时也找不到由头发火,只假意笑道:“本宫远远便瞧见了陆淑妃,怎知陆淑妃竟是瞧不见本宫的,所以才主动叫住了陆淑妃。”
陆漪淼也笑的欢愉的回应“是吗?漪淼尽顾着赏花,眼里什么都看不到,真是惭愧。”
尚婕允知晓她失忆,但不管她知不知前事,尚婕允都不喜欢她,莫名,她总让尚婕允内心不适,就如天生的敌人一般。
“陆淑妃昨日可是风光得很,今晨太后她老人家还念叨着要看你一眼,不知陆淑妃可有去请安了?”尚婕允一早便到太后那处说论陆漪淼,去没去请安的,她自是晓得。
“呀!给忘了,尚皇妃告辞。”陆漪淼一个随性转了身便离开了,礼也未行。
待陆漪淼走远,碧娥才敢怒骂“真是不懂宫规,若换了别个,早叫她领板子去。”
“爬的急,摔的也狠,她这副德行,总有人看不过眼,我们且看着吧!”尚婕允不屑的回了头。
陆漪淼去到太后那处时,太后正提着小木桶在浇着花水,一副母亲照顾儿女的模样,甚是细心。
“漪淼见过太后。”陆漪淼到跟前行了个礼。
桂妈妈侍候跟旁,见是陆漪淼,便欣喜着向太后道:“太后,是漪淼来了。”
“据说昨日你倒是风光,你可有晓得你爹娘也满心欢喜的到皇城里头迎接你来了?”太后一面继续浇花,一面背对着与陆漪淼讲话。
相爷夫妇来了?陆漪淼从未预想皇城以外的人会迎接她,太后这么一说,她倒有几分愧意。
“漪淼光想着进宫,确实忽略了,想来他们一番心思迎我,却不得相视一叙,心中必然万分失望。”
“现在已是午中,你这安也请的迟了些吧?哀家等你这口茶水可是好等。”太后冷言而笑。
“太后说的是,所以漪淼是来请罪的。”
“哦?”太后扭过了头来看了眼陆漪淼,再看眼跟旁空手而站的婢女春桃,又回过了头继续浇花“你这两手空空的如何请罪?”
“但凭太后责罚,漪淼绝无怨言。”
“这可是你说的。”太后转身。
“嗯。”她回答的很恳切,没有一丝犹豫。
才一说,太后便让她在太阳下抬了一大杯滚烫的热水,那紫玉杯容易透热,烫的她的一双小手不停的东来换去,然而,太后却还让桂妈妈每隔一会便加一点烫水。
“不许掉了杯子!”太后见陆漪淼被烫的眼眶红润时突然喊了一句。
“你知道哀家为何要如此罚你吗?”太后坐石桌前道。
“漪淼愚钝,还请太后道明。”陆漪淼几乎哭丧着脸。
“若你哪天能笑着抬这滚烫的开水,你便知道为何了。放下来吧!”
太后一放言可放下杯子,陆漪淼立马便将杯子放到了石桌上,再一看双手时,已经红肿了。
“娘娘别急,奴婢给您吹吹。”春桃心疼的上前给陆漪淼吹起手来。
太后看了眼,斜过眼睛吩咐桂妈妈道:“给陆淑妃取个冰袋来。”
太后见陆漪淼挨了疼脸上也没个笑意,便打发了她离开。
陆漪淼出了寿安宫后,桂妈妈才不解的问道:“太后,您为何突然为难漪淼?她可是您娘家人。”
“哀家就是看看她的斤两。这夜氏的天下,可不止靠墨儿一人拼搏,背后还得有个有本事的女人撑着家,但这女人只能有一个,我们且看着吧!”太后满面欣喜的继续浇起花来。
尚婕允晓得陆漪淼往太后那跑一趟必然会受些训责,未免她与夜墨玉讨怜爱,她便吩咐了碧娥待夜墨玉一处理完事情便请到宫里来。
果然,陆漪淼这一夜便是落了个空,不过陆漪淼可不在意这些。
第二日,她也未去寻夜墨玉,只是在莲池边抚起了琴来,夜墨玉常日里下了朝便多半是去修政殿处理政务,而莲池,却是最挨近这条道的。
一曲《弄花潮》如身临万花丛,只只彩蝶起舞弄清影,绵绵琴声如风灌入夜墨玉的耳,一时间,朝堂之上的诸多烦心事顿时被琴声淡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