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沉接过银针便开始扎起针来,没扎几下,陆漪淼突然一声猛咳,喷了一口暗红的血出来,跟旁侍候的澎妈妈赶忙给她处理血。
“这是吐出淤堵的气血了。快,灌养神汤。”顾震忙吩咐。
妹九连忙将养神汤递过去,澎妈妈一点一点喂进陆漪淼的嘴里,夜墨玉瞧陆漪淼时不时能睁开一半眼睛,便激动上前夺过澎妈妈手里的汤勺“朕来喂。”
夜墨玉很细心的给陆漪淼喂食汤水,漏了便用自己的衣袖给轻轻擦去,这举动着实羡煞寝殿里的一众人。
经过一群人一夜折腾,陆漪淼终于是睁开了眼看了第二十四日的太阳了。
“皇上,漪淼躺了好累啊!”
“你都睡了二十三日了,累是自然,”夜墨玉轻轻挪过陆漪淼的头“在朕身上靠会儿,朕给你按摩按摩。”
夜墨玉又是未上早朝的一日,他守了陆漪淼一夜,直到陆漪淼醒来,能同她说话了,他才坐到床上,同陆漪淼按摩手脚,且不说她在冰冷的湖里泡了多久,就是她一动不动静躺这二十三日,身体怕已麻木了。
陆漪淼醒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全宫上下,甚至整个帝都,都慌乱的要来看陆漪淼,可陆漪淼一句想要安静,夜墨玉便是下令不许任何人探看。
将军府里,尹灼煊听到陆漪淼醒来的消息,心头犹如放下沉石一般,他能想象,一个常年病弱的女子,浸泡在冬夜冰冷的湖水里,从挣扎到全身僵硬不可动弹,那种绝望的痛苦,岂非常人所能受的,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最后还是醒过来了。
“将军,一切都皆大欢喜了,今夜可到房中安睡了?”
尹灼煊静站月下想着那个让惊叹的女子,不知淑楚晗何时而来,竟给他披上了一件厚实的绒袍。
尹灼煊紧了紧绒袍回头,正对上淑楚晗那双期待的眼神。
他冷冷移开眼睛“嗯。”
尹灼煊随口应了去,淑楚晗便是精心准备迎他,尹灼煊一进屋里,便好奇而往,这该是他自成亲第二次进这个婚房,眼生是自然。
淑楚晗一直将屋子布置得很暖心,就盼望着尹灼煊哪日累了能进来坐坐,哪怕只是看看。
淑楚晗主动将手扣进尹灼煊冷温热的大手里,羞涩浅笑“将军,这屋子一直都在为你准备着,你无论何时过来,都能看到着温馨的布置。”
“嗯,不错。睡吧!”尹灼煊敷衍的回应了她。
“楚晗来为将军宽衣吧?”
淑楚晗刚伸出手,尹灼煊便道:“我自己来,不必麻烦。”
淑楚晗默默缩回手,她满心欢喜的期待着能同尹灼煊真正的洞房,不想尹灼煊只随意褪去衣衫便径自到床上躺好,闭目不语了,显然没有要与她补洞房之意。
“怎么还不来歇着?都夜深了。”尹灼煊闭目问了句嘴。
“这便来。”淑楚晗这才动身去褪了外衫,吹了烛火,爬上了床。
两人躺床上,静得可怕,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淑楚晗却是又紧张又焦虑。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将军,您睡着了吗?”
淑楚晗心涌澎湃,半刻,才听尹灼煊传来那带着磁性的声音“你有什么事吗?”
淑楚晗紧捏被角,弱弱道:“将军如何看待妻子这一个身份?”
淑楚晗这一句问,尹灼煊似乎睡着一般,许久才回道:“我从不与人谈论感情,很难给出你想要的答案。”
淑楚晗听了答案更是好奇,又接着问起“那将军认为的知心人是怎样一个样子?”
尹灼煊又似睡着一般,可淑楚晗依旧期待着听到他的回答,哪怕不尽人意。
她一生活在权谋之中,因是不够比其他姐妹优秀,也不够聪明,总爱舞弄着自己钟爱的琴棋书画及花草,却让人说是不思进取,痴人做痴事;待人和善有礼,却总遭人为难。心里挥洒着阳光的她,总想着有一个真心懂得她好的人。
“这个问题无解。”
正在淑楚晗神思间,突闻尹灼煊冰冷的回答,淑楚晗哽咽了口水,她既嫁与他,自是想贴合他心思,同他做一对璧人的。
“安心睡觉吧!”尹灼煊随后又补了一句。
“嗯。”淑楚晗有些失望的背过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