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牵十三州,相爷被暂禁府邸,遍眼朝内外,可谓一朝春一朝夕,相府出此大事,几乎都迅速挪往了尚家。
就连陆漪淼,也被夜墨玉下了旨意不准出雎鸠宫。
陆漪淼满腔怒火,急不可耐,整个雎鸠宫的人却像是看守牢房一般,陆漪淼走哪盯到哪,抬起的脚还未迈向宫门处,便迎上来一堆侍卫“娘娘,皇上下了旨,为了娘娘能舒心养身体,在相府的事了断前,不能踏出雎鸠宫半步。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们。”
“本宫出不去,那皇上呢?本宫要见皇上。”
侍卫的死忠,婢女对皇命的畏惧,皆是阻碍陆漪淼出宫门的巨石。澎妈妈在一旁看得无奈了,便上前劝说起陆漪淼来“娘娘,皇上会解决好这件事的,我们就呆在雎鸠宫,皇上会来的。”
陆漪淼甩开澎妈妈的手,一脸不悦“他以为让我躲着,就是在保护我吗?澎妈妈,这次的事不是小事,掺杂了多少是是非非,皇上他看得明,算得清吗?我的家人委屈强权之下,受人口诛笔伐,漫天的乱箭横飞,朝夕难熬如月,而我却要两耳紧闭宿在雎鸠宫独享安然,你觉得我作为他们唯一的寄托,心能安吗?”
话至后半,陆漪淼眼圈已泛了红,澎妈妈目光突转,瞧向了宫门外“娘娘,皇上来了。”
陆漪淼眼含怨愤转头,夜墨玉静杵宫门外,一脸的严肃认真。
陆漪淼转过身,冷冷刺道:“皇上既然都不想进来,又何故站门口!”
澎妈妈上前拉了拉陆漪淼的手“娘娘,皇上也有皇上的苦衷,皇上也都是为了娘娘您好。”
陆漪淼冷笑,向夜墨玉嘲道:“你禁止了人往雎鸠宫递话,也不来雎鸠宫,可有想过,若我的家人受了伤害,我会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悔恨自己,痛恨皇上。”
“娘娘,别说了。”澎妈妈越听越急“皇上一定会解决好这件事的,相信皇上,皇上可是四方之主。”
陆漪淼依旧冷眼而望着夜墨玉“皇上一日不许我出去,我便一日不进食,直到气绝身亡。”
“娘娘,您……”
“从现在起,水也不必拿与我喝了。”陆漪淼抽出手便转身离去了。
从前,夜墨玉亦是如此拘着她,洛氏从获罪到行刑,她都未得见至亲一面。这一世的相府,也算是老天垂怜,给了她第二个家,同样的情景,她不想再有同样的遗憾了!
“相信朕好不好?”夜墨玉自身后环住了陆漪淼,将她紧紧扣住,低沉的声音里,似乎满载了疲倦。
陆漪淼沉默不与他言,她就算是信他,可也无法做到对家人的生死置之事外。
夜墨玉静伏她的肩膀,气息平缓且沉重,半晌,才开口“罢了,朕服软了。”
他掰过陆漪淼,仔细端详着她愤怒的一双眼“你呀!定是朕上辈子欠你颇深,才对你这么没办法。”
“皇上可是答应让漪淼出去了?”陆漪淼顿喜。
“嗯。不过外边处处是难听话,朕怕有人为难于你,所以你只能跟在朕身边。”
难听话?逼迫、威胁、辱骂、诅咒……她何尝怕过。
为了探听更多关于十三州的消息,夜墨玉与谁交谈,她都跟屏风后听得认真。
跟了小有两日,她探得也差不多了,只是夜墨玉却始终是不肯让她出皇城的,她也见不着二老。
“娘娘,本以为陆漪淼那贱人会安分被禁在雎鸠宫,刚才婢女来报,说是皇上悄悄带了那贱人在身边,每每与人谈话,都让那贱人躲屏风后听着。皇上把她保护得严,早盼着她出来了,娘娘,主角出来了,我们现在就去会会她。”
碧娥一知陆漪淼出雎鸠宫的消息,便高兴不得,正与尚婕允合计着怎么去给人难堪呢。
后宫风水始终轮番转,母族的荣辱,于红墙绿瓦下的女儿来说,是福也是祸,很少有人能拿捏住荣辱一体的分寸。
“攀得越高,必然万人推,相爷但凡有点能耐,也不至任人几次三番为难,仅凭昔日先皇之恩与女儿孤斗后宫三千的勇气,也想站稳脚跟,可笑!他陆家这次,必断名掉誉于世。”
尚婕允亲捧了一精雕木匣,怀着笑意,带刺的嘲笑之意。到了夜墨玉跟前,夜墨玉正在与臣客谈论朝政,言词中多有提及相府与十三州,听着阴雨绵绵的语气,似乎相谈不尽人意。
“臣妾见过皇上。”尚婕允也不让看护的侍卫禀报,直接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