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玉未防变故,早早派了卫鹰前去收敛罪证。
又一日清风和煦,皇城勤政殿内,却烟云笼罩,周凯之罪,华安世子之劫,蜂拥于堂,今日送上罪证的,不止卫鹰,还有尹灼煊及户部侍郎齐贺。
相爷与陆漪淼作为被害之人,听审自是必然的。至尊高位之上,夜墨玉首宣卫鹰承递证据,江公公颁读于众。
私设赌坊,贩卖人口,强占良田铺子,卖官鬻爵……这一桩桩一件件,听得众人惊讶于表,抄府灭门都不为过。
“臣禀皇上,华安世子所为,远不止这些,臣与齐大人经验证,查明华安世子假借赈济北地灾民为由,过分贪敛户部钱财,昨日被臣当场抓获,其中,还有外族人插手,只是已咬舌自尽,难辩通敌证。”
火上浇油的是尹灼煊,他本欲单独请奏夜墨玉决断,今日突闻夜墨玉昨夜之事,索性叫了齐贺一同前来,掀他华安世子个底朝天。
“尹将军所言句句属实,臣亦有张张条条纸证于手。”齐贺双手捧上几张白纸黑字红印的证据。
“承上来。”夜墨玉的神色,明显的黑沉了许多。
“皇上,臣妾也要告华安世子一条谋杀皇亲之罪。”陆漪淼也送上了底牌。
“说。”夜墨玉脸色更沉,不知玩世不恭的华安世子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来。
“皇上可知,城管司走水前,臣妾与华安世子曾于柳岸湖打了一架。”陆漪淼语气高昂,字字咬牙切齿。
说到此处,想必众人已是心知肚明。陆漪淼又继续“臣妾先前不说,是因为空口无凭,又受华安世子威胁,才生生忍辱至今。冰寒入骨,臣妾的身子犹如万蚁蚀心,麻木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听耳边句句皆凿心之言。”
“哐当……”夜墨玉起身怒踹书案,坚厚的长案自台阶上滚落而下,脸色犹若阴云密布“朕要亲手斩杀这祸害!”
台下一众吓得垂头不敢言。好在那台阶离台下人稍有距离,才幸免被案几所砸,从台阶滚下,案几再坚实,现已成两半了。
审理完毕,夜墨玉当即便下令查封世子府及其勤王府,并将这两府宗眷全数押解天牢,三日后一并处斩。然而与其同谋的大王爷,夜墨玉看在了太后的份上,强行遮了过去。
华安世子的仇,等了这许久,陆漪淼终可得报了。如此罪状,太后却用尽口舌,明里暗里以宽人之德,劝住了夜墨玉罪不及旁亲,天恩惠及了远守边界的黎嵩及其家门子弟。
世子府在帝都,查封的速度要比勤王封地禹州快得许多。世子府人流奔蹿,珠玉碎堂,满院子的官兵里里外外抓捕人,反抗者皆当场斩杀。怀有三月身孕的仙儿慌乱躲藏,根本连一银半器都顾不得藏身,在她与官兵反抗之际,忽闪出了一黑影,杀了这周身官兵,将她带离血腥灾难。
那人一直带着她连躲带杀出了世子府。直至安全,仙儿才恭敬道谢:“多谢义士相救,不知义士是何人?可是与仙儿相识才出的手?”
围面一摘,一张凌厉的俊脸露出,仙儿兴奋大呼“原来是碧娥姑娘。可是宫里的尚淑妃让您来救我的?仙儿就说尚淑妃不会不管仙儿的。”
碧娥朝她的笑颜一弯嘴角“知道我们娘娘救的你就好,我们娘娘有一件事,需要你代为,你若答应了,余生平安富贵。”
“为娘娘做事,仙儿心甘情愿,不图多大的恩惠。”
仙儿欣喜着跟了碧娥去,见着尚婕允前,碧娥一字不与仙儿道明所代何事,两人只换了宫服假扮采买宫女顺畅入了皇城。
华安世子倒下,尚婕允也知自己与陆漪淼两人棋下至此,恩怨情仇已是心照不宣,今后的每一步路,都将围绕彼此,争斗再不止争宠这般简单。
何来求来解药,便借由医师之手送入霜婼嘴中,只消半日,霜婼的毒便解了。
淑楚晗望霜婼已能下床走动,才换了装束前往何来府邸送药。何来自以为吃的毒药,竟不知只是淑楚晗捏造的寻常药丸而已。
在她选择帮助霜婼之时,她便做好了一切打算,将军府,于她而言,始终如冰山,空守其中,一无所得,她所追求的细水长流,所向往的度日如诗,或许离开,还能如意些。
“将军,少夫人留给你一封信。”
淑楚晗送完药并未归家门,她出门前留了信件托丫鬟交于尹灼煊,可尹灼煊近来公事繁忙,接过信件,便丢于了案前,一拖就没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