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一句还说着暗语道是尹灼煊不在府中,后一秒便闻对楼有熟悉的身影,陆漪淼轻挑眼帘凝神,还真真就尹灼煊无疑了,只瞧他对面坐了个什么人,那人只露了半副身子出来,不得瞧见全貌。
陆漪淼轻咳几声,有意提醒妹九抬头,妹九听她咳了久了,才吞咽着糕点抬头“主子可是受了寒不舒服了?”
这话可真叫陆漪淼肚里抡气,只扭过头,再望着对楼“没事,没事。”
说是望着对楼,眼神却像是欲言又止的,还时不时回到妹九身上来,妹九越觉不对,只瞧陆漪淼老坐立不安的往窗对面探视,便随着她眼神探出去,方是明白陆漪淼一阵轻咳的暗示。
得了暗示,现就需指示了。妹九谨慎着眼神窥视了背后的三位吃得正欢的护卫,又转过身来,正瞧陆漪淼在桌子上划弄着什么,似玩又似在传递个什么信息,妹九看了好半晌,才觉悟的起身道:“主子,我突然有些内急,我去一趟。”
“去吧。”陆漪淼欣喜回应她。
妹九去不多时,便有小二给三位护卫送来一新茶,明明茶点一应上齐,却又突来一新茶,只闻小二道:“三位大哥,这茶水是楼下一姑娘临走前吩咐让赠送的,说是觉得三位好生酷帅,三位若赏脸了这新茶,改日必当登门相见。”
这三护卫一听,可傻愣了,隔壁桌的陆漪淼听了去,也只觉好奇,只瞧那三转目而来,同陆漪淼请示,这间隙,小二又道:“那姑娘说了,这茶只赠三位,不得予他人之口,若不赏脸,自当退回,缘即此灭!”
陆漪淼越听越觉不对劲,再一看他三,也没啥稀奇才貌可出众,又细一想,莫不是妹九的手笔?
“吃吧!既是红粉缘,岂能伤了人姑娘一番好意。”陆漪淼还是决定顺着感觉走。
这一顺,可真真如她意了,只见小二走后,他三才一口灌下肠便挨个睡平了去。
这时,妹九跳出来了,小声欢喜道:“早就该把这三条尾巴给灌晕了!”
陆漪淼白了她一眼“也就你想得出,原是想让你到对楼送邀贴的,你倒是直接干脆。”
“我这不是想速战速决嘛!”妹九挠塞“我们还是先行过去吧!”
说罢,妹九便拉起了陆漪淼往楼下去,去时遇到了那小二,陆漪淼便拉了他道:“我那隔壁的三位大哥烦请小哥照看,原是累了躺那小睡,若是醒了,便告诉他三我先去迎表姨婆了。”
这番交代,便是不想小二发现不对及早催醒了他三人,不过,她倒是走前把帐付了干净,还给了那小二几两赏钱,小二一瞧那妹九,便知是怎么个意思,便机灵着送了两位出来“女贵人放心,若非他三自个儿醒来,小的们都不会去吵的。”
陆漪淼出了门,便拐进了旁边的一美人居去了,一出来,主仆二人摇身一变成了俊俏公子,大迈着步子进了酒肆去。
同尹灼煊说话的是景州刺史荣光,因是尹灼煊几次去了景州,曾碰见过荣光,正巧他这几日来帝都与夜墨玉汇报景州同帝都通货情况,尹灼煊便是闻了这消息才贸然约见了他,好探探他口风,可与桐窟侯有染亦或是对桐窟侯亲近尚家一事心中可有数。
尹灼煊故说几次去景州皆见到尚家人,荣光听了,面上并无波澜,只道是尚家人在景州谋了个闲差给小辈的,那小辈平日爱胡天胡地的,总不着岗位,散跑惯了,见着并不稀奇。
尹灼煊方晓得这事,便又继续“原来如此,我道怎的会见他同桐窟侯把酒言欢呢!”
“这也并不稀奇,那小子在景州与谁都熟,仗着尚家人,惹了不少官司,可人家怎么告他都损不到他,这次来帝都,老夫正打算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否则都欺到老夫头上来了。”
“既是一闲官,何以欺负到荣大人您头上来,就是桐窟窿怕也得敬您几分官面。”
荣光连连摆手,一脸无奈“尹将军你是不知,那桐窟侯也是个仗势欺人的势利眼,他同那尚家小辈便是穿一条裤子的,”说着荣光左顾右盼拉低了声音又道“老夫是品得来尹将军一家门风,才与尹将军说这些个亲近话的,说实,那洛家大公子洛礼在景州担任知府时,尚还保景州安宁,那桐窟侯与尚家小辈也不敢怎的猖狂,只是后来……一言难尽呐!仿佛一夜之间景州成了桐窟侯爷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