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的说辞当真让人听着很不舒服,陆漪淼顿也如他一般有些急躁了。
“说话难听的人才会失忆呢!不然怎么尽说些难听的而不知改进。”陆漪淼不悦的反驳了回去。
那白衣少年闻言本是怒了,可却又不知为何,突然忍了回去,撇过头洒脱道:“君子不削与小女子计较也!”
陆漪淼瞅了瞅他那明明气呼呼却又强扮君子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就冲他这可人劲,陆漪淼心里的气便也挥散淡去。
陆漪淼一番打量后,冲那白衣少年温和一笑,便轻提衣裙,在巧心的搀扶下上了一辆简易的马车。
那白衣少年当即便气急的迈过头望去,还很不爽气的怨道:“什么时候变这般目中无人了!”
此番出行共两辆马车,前边一辆放置行李,后边一辆是陆漪淼与巧心同座,随后还跟了四个壮实的家丁,那白衣少年则独自骑马为首带路。
出了帝都,沿路青荫蔽日,风柔鸟鸣的,很是舒心怡情,陆漪淼不由兴起掀开车帘,伸出细嫩的玉手与林中气息相碰,看着那缕缕暖阳断断续续的照射在手背。
闲情野趣之人,享受的不正如此嘛!幽居深墙数十载,今日之趣,可谓人生一乐。陆漪淼面上的笑容越发深了,眼里的深沉冷寂之神也暗淡了下去,纯纯的欣赏一样向往的东西,这才是一个十六七岁女孩还有的样子吧!
“你在看什么呢?这样开心。”不知那白衣少年何时注意到了她,就这么突然的冒到马车旁来,打断了陆漪淼。
陆漪淼望了他一眼,故意仿他的口吻道:“人曰:小女子难与君子说也!”
“你这什么歪道理,那个人曰又是哪位圣人?”
“想知道呀?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陆小川。”白衣少年有些无奈的配合了她。
“不错,那个人曰就是陆小川。”
“胡扯!我什么时候说了这样的话?”
“出门前呀!我说人曰说了那样的话,那个人曰就是陆小川,而你现在却否认,你是否认你不是人呢还是否认你不叫陆小川?”
“你!我……君子不削与小女子计较也!哼!”陆小川被陆漪淼故意气得狼狈的离开了。
车内的巧心观了全程的戏,一直在憋笑,陆小川走后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那小子也忒傻了,总是轻易就被大小姐您骗。”
看着开怀大笑的巧心,陆漪淼却仍旧一脸的云淡风轻,不喜不笑的,真像个冷笑话的行为者。
陆漪淼见巧心开心得似乎是停不下来了,便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你笑这般开学,就不担心遇到了贼人陆小川是先交出你挡灾还是先逃了!”
巧心竟是胆小之人,陆漪淼一句话就给忽悠得不敢再笑了,这下,陆漪淼可又得一番清静赏景了。
暮色幽暗,陆漪淼一行终于到了挨近江南的一个小镇了,夜间行路不利索,便在小镇寻了处安静的客栈住了下来。
陆漪淼小小一姑娘夜间露宿客栈,必然会引起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力,陆漪淼才刚入客栈,便有几个粗布衣衫的健壮男人偷偷瞟着,那不轨的眼神,只可惜陆漪淼一行人除了颇有江湖经验的陆小川竟无一人发现。
将陆漪淼送到屋里,陆小川便小声的叮嘱道:“夜间关好门窗,有事立马唤我。”转头又大声吩咐跟一旁的巧心“你家小姐胆小,出门在外的,你今夜便近身与你家小姐一同休息。”
巧心听得有些懵懂,陆漪淼倒是听出了倪端来,陆小川这话肯定是在暗示着今夜会有事发生,不然,也不会突然让巧心来同自己一道住。
夜间,陆漪淼强拉巧心同床而眠,巧心小时便与陆漪淼同床而卧过,便也勉强应了。
熄了灯,陆漪淼只保持着轻眠状态,可客栈外的声音却都尽收耳畔,巧心倒是睡得熟,就跟当自己家似的安心而卧。
时间仿佛是绷紧了划过的,每一刻都很慢,听尽了街头的吆喝声,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了。
陆漪淼这一刻很是清醒,细细的识别着愈发靠近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很慢,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谁……咣……”随着又一人的喊声,房内发生了打斗声。
这下巧心也被惊醒了,主仆二人正想起身,却发现手脚难能用力,一片漆黑的屋里除了打斗声便是巧心的惊叫声。
没过多久,屋里的灯亮了,却只见陆小川白衣变红衣的持剑站屋内,一双紧张的眼睛第一时间便是投向躺床上挣扎着起来的陆漪淼。
“你没事吧小水?”
陆小川扔了手里的剑一个激动冲到了陆漪淼跟前,陆漪淼却一脸无知的道:“小水是谁?”
陆小川边将陆漪淼扶起,边解释道:“是我给你起的小名。”
这小子到底和陆漪淼有多亲近?居然还给起小名。陆漪淼思索着,便见店主慌忙闯进来,担忧的问道:“两位没事吧?方才贼人闯入了小店,有什么损伤的二位多担待些,小镇贼人猖狂小店也没有专门的护卫啊!”
店主刚语毕,巧心便艰难的强撑起身子,费力的道:“人家睡得好好的,你这竟入了贼人,这不是打扰人家美梦嘛!”
店主看了看虚弱娇气的陆漪淼与巧心,还都穿着睡衣,又看了看床边白衣染血的陆小川,店主突然脸红的低下了头欲退出“我,我不知道你们是三个人……那个,实在抱歉。”
店主说完便匆匆扣门离开了,直到次日离开时,这一行人也没搞明白为何店主自昨晚后,便独独用一种嫌弃而又略带尴尬的眼神望着他们。
也许他们不知道,店主进屋后根本没看到陆小川扔地上的剑,只看到两女一男都坐床上,陆小川衣服上的血,店主怕是以为是两姑娘的了吧!恰巧陆漪淼与巧心都被下了药,所以昨晚显得很是虚弱。看来,店主的思想,还是有点污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