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环听到了丽娘的话之后,也是愣了一下,此刻听到宋慈说去去就回,他狠狠的瞪了宋慈一眼,然后对宋慈挤眉弄眼,趁着丽娘没有注意,凑过来低声道:“宋兄,你是不是傻,都已经能够登堂入室了,还说什么去去就回,你只管去讨好紫纤姑娘,我等会喝好了之后,会自己回去的!你若是能够将紫纤姑娘娶回来,那就太好了!”
宋慈无奈的看了眼薛环,低声道:“薛兄,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我若是娶了紫纤姑娘的话,那你这么办?你不是对紫纤姑娘十分倾心吗?”
“宋兄,我可都只是说得玩的,你千万别当真,没想到紫纤姑娘居然喜欢会刑名的人,真是奇怪,你快点去吧!不要让紫纤姑娘等急了!”薛环拍了拍宋慈的肩膀,示意宋慈快点跟着丽娘过去。
宋慈笑着点头,跟在丽娘的身后朝画舫的二楼走去。
整个画舫二楼,倒是有一大半都是紫纤的闺房,丽娘带着宋慈来到了紫纤的门外,然后轻轻敲了敲门,接着低声道:“乖女儿,你想见的宋公子,我已经替你请来了!”
“宋公子,请你推门进来吧!”紫纤悦耳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让宋慈自己开门进去。
“请进吧!宋公子!”丽娘微微一笑,然后替宋慈将房门推开,请宋慈进去与紫纤相会。
宋慈心中暗暗的诧异,按道理说,秦楼楚馆里面的人,都应该有些势利眼才对,他虽然不是什么穷书生,但是与那些一掷千金的人比起来还差得远,丽娘应该对于紫纤要见自己这件事情很不耐烦才对,但是现在看起来,丽娘完全一点不悦的神色都没有,反倒是殷勤无比,仿佛对于他和紫纤相见是乐见其成似的,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难道说紫纤和丽娘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紫纤来到临安府做歌姬,她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什么她今天会想要与自己见面呢?
电光火石之间,宋慈的心中就已经转过了这么多念头,不过他的脚下也没有听着,已经迈步走进了让无数男人都梦寐以求,想要进来看上一眼的紫纤姑娘的闺房。
紫纤的闺房外面是一个雅致的客厅,后面则是用屏风隔断出卧室,客厅中央摆着一张只能够坐下四人的圆桌,桌上摆着一个酒壶和两三样小菜。
“宋公子,紫纤冒昧相邀,肯定让你十分疑惑对不对?”紫纤还是一身紫裙,俏脸上系着一方轻纱,将眼睛以下的部位都给遮掩住,她步履轻盈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吟吟的对宋慈问一句。
看见紫纤的瞬间,宋慈就感觉自己必须为刚才说过的话道歉,虽然紫纤只是露出了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不过只看紫纤的眉眼,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与传说中的无盐嫫母相比,甚至宋慈透过那一方轻纱可以看出,紫纤容貌极美,肯定是一位绝色佳人。
他抱拳对紫纤唱了一诺,然后微笑道:“刚才我与好友谈起紫纤姑娘,还在感叹,想要在紫纤姑娘你这里登堂入室,恐怕需要状元之才,没想到紧接着紫纤姑娘就请我过来说话,紫纤姑娘,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个好兆头呢?”
紫纤听到了宋慈的话之后,俏目中泛起一抹笑意,然后轻声道:“如此说来,以后等宋公子高中状元的时候,岂不是还要到如玉坊来好好感谢我才行?”
她一边说,一边请宋慈入座,然后身处欺霜塞雪的皓腕,提起桌上的酒壶,给宋慈斟酒。
宋慈也不扭捏,径直坐在了紫纤的对面,看着酒壶里倒出鲜红色的葡萄酿,微笑道:“能够让紫纤姑娘亲自执壶斟酒,若是传出去,宋慈肯定会招来许多妒恨!”
紫纤轻笑,柔声道:“今天唐突请宋公子前来,是因为紫纤从小就对那些刑名奇案十分的好奇,听说之前名动临安府的猫妖案其实是宋公子你破获的,所以才想要请宋公子过来,听听宋公子你讲讲猫妖案的事情,想必宋公子应该会成全紫纤的这一点小小心愿吧?”
宋慈笑着道:“猫妖案是大理寺的韩司直破获的,我只是适逢其会而已,在韩司直侦破猫妖案的时候,提供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而已,不能说猫妖案是我破获的,不过紫纤姑娘你若是想知道猫妖案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说说!”
猫妖案早已经结案了,所以就算宋慈将其中的一些细节告诉紫纤,也没有关系,当然,涉及到陈侍郎叛国的事情,他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
紫纤眼波流转,对宋慈轻笑道:“猫妖案那些薛公子早已经在如玉坊讲过许多次了,紫纤都能够倒背如流呢!对了,宋公子,听说前几天发生的那起奇案,你也在帮大理寺的那位韩司直侦破,是不是真的?”
“什么奇案?”宋慈诧异的看了眼紫纤,然后故意装傻。
“当然是那起发生在薛惠之大学士府上的壁画仕女杀人案啊!难道外界的传闻有误不成?”紫纤微微颦起秀眉,看了眼宋慈,仿佛不敢相信似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紫纤的冲动。
不过宋慈虽然心中荡漾了一下,却马上就控制住了心绪,然后笑着道:“外界以讹传讹,紫纤姑娘听说的事情与事实有所偏差也很正常,当天我的确在薛大学士的府上,但只是维持了凶案现场,等着大理寺和临安府的人过来,我就离开了,至于说帮助韩司直侦破壁画仕女杀人案,那完全是无稽之谈,没有这回事!”
紫纤听到宋慈的话之后,俏目中浮现出泫然欲泣的神色,然后对宋慈低声道:“难道宋公子不相信紫纤吗?所以才不肯将这起案子说给紫纤听?”
“我没有参与此案,又从何说起呢!”宋慈哑然失笑,轻轻摇头,倒不是薛惠之大学士府上的壁画仕女杀人案不能够说,而是紫纤莫名其妙的找自己上来,突然开口询问案情,实在不合常理,所以宋慈才决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一下紫纤,看看紫纤究竟是何方神圣?
谁知道紫纤根本不接招,她发现宋慈好像真的并不在不对她说壁画仕女杀人案的事情之后,眼中的神色顿时就冷淡下来,然后打了一个呵欠,冷声道:“宋公子,我今天身体不适,无法继续接待,所以您还是请回吧!改天我再摆酒对宋公子你赔罪!”
宋慈深深的看了眼紫纤,然后笑着道:“既然紫纤姑娘身体不适,我自然不能继续打扰,否则让那些i钱姑娘您的仰慕者知道,还不手撕了我,紫纤姑娘,你好好休息,宋某告辞!”
说完之后,宋慈就朝门外走去,出门之前,他回头看了眼神色冷淡的紫纤,然后这才大步的走出了紫纤的闺房。
“紫纤有问题!”
宋慈还没有走出紫纤的房间,就已经在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
但是他却想不出紫纤究竟能够有什么问题?最后只觉得可能紫纤真的是对刑名侦缉之类的事情感兴趣,所以才拉着自己想问一些事情,没想到最后还被自己给拒绝了。
想到这里,宋慈倒是觉得自己好像对紫纤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歉意,所以心中暗想,要不等这次的案子了结之后,将韩胜男也请来,到时候或许韩胜男与紫纤之间,应该会有许多共同语言才对。
薛环正在饮酒,看见宋慈从画舫的二楼下来,顿时愣住,然后一下就被呛到,在哪里咳个不停。
宋慈坐到了他的身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薛兄,你这是怎么了?”
薛环好容易才止住了咳嗽,然后看了看宋慈,又抬头看了看画舫二楼,不解的对宋慈问道:“宋兄,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是不是得罪了紫纤小姐?你看看你,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想在紫纤小姐这里登堂入室都没办法,但是你却白白的浪费了机会,早知道还不如我去呢!”
“薛兄,醒醒,不要做白日梦了,人家紫纤姑娘找的人是我,可不是你,你千万不要想多了!”宋慈无奈的看了眼薛环,然后伸手在薛环的面前晃了晃,让他不要心存妄想。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薛环压根就没有听到宋慈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替宋慈感到可惜。
宋慈笑着看了看薛环,然后自斟自饮起来,懒得理会这个看见了紫纤之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家伙。
“宋兄,你上去之后,到底和紫纤姑娘聊了一些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薛环还是想弄明白这件事情,如果宋慈不说的话,他真的能够一直缠着宋慈,知道宋慈开口为止。
宋慈笑着道:“薛兄,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不是早就对紫纤死心了吗?难道你还想再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