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有那个守在客厅外面的老门房,微笑道:“既然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商量好,韩司直,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韩胜男看了眼宋慈,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宋慈看了眼韩胜男,好奇的对她问道:“韩司直,你还有事吗想对我说的吗?”
“嗯!天色这么晚了,其实,我家里还有客房,你要不要……!”韩胜男俏脸上布满了红霞,有些忸怩的低声对宋慈说了一句。
“不行,小姐,我们通义郡王府,岂能让这个来历不明的登徒子留宿,这么一来,岂不是会败坏小姐你的名声,绝对不行!”还没等韩胜男将一句话说完,那边站在客厅外面的老门房就高声喊来起来,中气十足,简直不像是一个老人。
宋慈听到了这个老门房的话之后,不由看了眼韩胜男,正巧韩胜男的视线也朝他这边转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都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韩司直,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大黑还在外面呢!现在时候不早,你早点休息,我骑着大黑回去太学,很快就能到,你不用担心!”宋慈轻轻摇头,还是推辞了韩胜男让他在通义郡王府留宿的好意。
一来,他一个男子,留宿在通义郡王府,肯定会惹来不少的闲话,二来,他如果真的答应了在这里留宿,担心老门房晚上会一棍子敲晕他,直接将他给扔进柴房里睡一晚,所以想来想去,宋慈还是决定算了。
“这样也好,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韩胜男轻轻点头,对宋慈叮嘱了一句,然后就目送着宋慈在老门房的陪伴下,走出了客厅。
宋慈在老门房的带领下,朝着通义郡王府外走去,老门房手里提着灯笼,突然没头没脑的对宋慈冷哼道:“小子,我警告你,你要是以后敢辜负我们家小姐的话,老夫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啊!”
宋慈最先还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之后,这才听清楚老门房对自己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还以为老门房是在警告他,不许他在这里留宿呢!没想到老门房居然是在警告他,不许他辜负韩胜男,这到底究竟是什么意思?
“您是不是误会我和韩司直之间的关系了?”宋慈看了眼老门房,低声对他解释道:“我和韩司直之间,其实就是朋友的关系,大家只是互相帮忙而已,您真的想多了!”
“哼!老夫我眼睛还没瞎,我家小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口让一个男人在家里留宿,你还和我说你看和我家小姐之间只是朋友关系,小子,我警告你,若是你想不负责任的话,我饶不了你!”老门房听到宋慈的话之后,回头狠狠的瞪了宋慈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宋慈苦笑着摇头,没有接老门房的话,不过想到刚才韩胜男羞涩的样子,宋慈的嘴角边不由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韩胜男俏脸微红的时候,好像比紫纤姑娘更好看。
宋慈被老门房送出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门后砰的一下,宋慈回头,发现老门房已经将侧门给关上了。
他无奈的苦笑,然后轻轻的摇头,从拴马石上解开缰绳,骑着大黑朝太学那边缓缓的过去。
回到太学之后,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宋慈合衣躺到床上,然后闭上眼睛,小寐一会。
“宋兄,宋兄,你快点醒醒,什么时间了,你居然还在睡觉!”书舍外面传来了薛环的声音,直接将还在休息的宋慈给吵醒了。
宋慈懒洋洋的从床上起来,然后感觉脚下都还有些虚浮,他走过去,将书舍房门打开,紧接着外面的薛环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薛兄,你这么一大早的跑过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宋慈伸了个懒腰,然后又打了一个呵欠,眯着眼睛对薛环问了一句。
“宋兄,什么一大早,你看看现在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而且也不是我想来找你,而是有人让我带她过来找你,我也没办法啊!”薛环无奈的对宋慈的说了一句。
宋慈听到了薛环的话之后,总算睁开眼睛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紧接着就发现外面已经是日正中天,然后他就看见韩胜男穿着昨天晚上穿得湖蓝色长裙,正在门外,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
“韩胜,……韩司直,你怎么来了?”宋慈看见韩胜男站在门口,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紧接着他这才反应过来,高声道:“韩司直,薛兄,你们先随意坐着休息一下,我先去梳洗一番,然后再出来和你们说话!”
说完之后,宋慈就匆匆忙忙的前去梳洗。
过了片刻之后,宋慈精神焕然一新的站出来,然后笑着对韩胜男问道:“韩司直,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事情可还顺利?”
韩胜男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薛环,薛环立刻意识到宋慈和韩胜男之间或许是有要紧的事情商量,所以他笑着起身,对宋慈和韩胜男低声道:“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篇经义没有背诵,马上就要到考校的时候了,我得回去将这篇经义背下来才行!”
韩胜男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然后对薛环柔声道:“薛公子,我今天拉你过来找宋公子,看来是耽误你的时间了,等你们考校的事情过了之后,我请你去如玉坊,听紫纤姑娘的琴曲!”
薛环听到紫纤姑娘几个字,顿时就眼前一亮,然后对韩胜男问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堂堂大理寺的司直,难道会食言而肥,欺骗你不成?”韩胜男的俏目中泛起一抹不被人察觉的笑意,对薛环轻轻点了点螓首。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告辞!”薛环满心欢喜,对宋慈和韩胜男抱拳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书舍。
宋慈等薛环走远之后,这才无奈的看了眼韩胜男,轻轻摇头道:“韩司直,你又何必戏耍薛兄呢!这件案子了结之后,如果再想听紫纤姑娘弹奏琴曲,恐怕也只能够去你们大理寺的大牢里面才行吧!”
韩胜男伸手掩住樱唇,微笑道:“当然,到时候等薛公子去了如玉坊,发现紫纤姑娘已经人去楼空的时候,我再带他去大理寺的大牢里面,听紫纤姑娘弹奏一曲,岂不是更好?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这种惊喜,我相信薛兄应该不会想要吧!”宋慈无奈的苦笑,然后对韩胜男问道:“情况如何?”
“经过我据理力争之后,大理寺丞袁大人今天已经启禀圣上,将你的那番说辞拿了出来,果然不出你所料,圣上立刻下令,明天让我们大理寺揭开壁画仕女杀人案的真相,就在薛大学士的府上,而且当时韩太师与史丞相,都说明天会亲自过来,看看这起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明天事关重大,你可有十全的把握?”韩胜男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宋慈,低声对他问了一句。
宋慈低声道:“这世上,那里有什么能够有绝对把握的事情,我们所能够做的,只是尽力而为,问心无愧而已,而且,昨天的构想,今天还需要你与我一起配合,对了,咱们练习的地方,找好了吗?”
韩胜男看了眼神色坦然的宋慈,轻轻点头道:“已经找好了,也有壁画,环境大概和薛惠之东厢房的院子差不多,应该可以了,而且我还找来了我们大理寺里的巧手张,你要做些什么,都可以直接让他动手!”
“那就太好了,这次我们肯定能够成功的!”宋慈笑着点头,然后对韩胜男说道:“我们走吧!现在就去,早一点练习好我们之间的配合,我的心里就多几分把握!”
韩胜男也跟在宋慈的身后站了起来,但是却并没有一起朝外走,宋慈走了两步,诧异的回头看着韩胜男,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出去。
韩胜男的俏脸上泛起了两抹艳丽的酡红,接着有些羞涩的看了眼宋慈,轻声问道:“宋公子,那个,昨天门房的孙伯,没有和你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吧?”
宋慈听到了韩胜男的这个问题之后,立刻就想起了昨晚老门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顿时有些不敢直视韩胜男的眼睛,低声道:“没有,孙伯他没有说什么,你别多想就好了!”
韩胜男有些失落的看了眼宋慈,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柔声道:“那就好,我就担心孙伯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让你生气!”
“没有,其实孙伯人挺好的,如果换作是别的府邸,我去做这样的事情,早就被人乱棍打死了,也只有在通义郡王府上,才能够侥幸捡回一条活路!”宋慈嘿嘿一笑,和韩胜男开了一个玩笑。
“你说什么?难道我们通义郡王府就这么可怕吗?居然只是侥幸捡回一条活路?”韩胜男瞪了宋慈一眼,作势要找宋慈算账,让宋慈连连求饶,然后两人一起走出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