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爷爷一直都是以你为荣，生意上不管是什么事，爷爷都相信你能游刃有余，能做的比任何人都好。但是感情上，你却不是一个成功着，真正的爱并不是自己觉得什么是好的就可以一股脑给对方，你要先考虑，对方是不是真的承受得起你的这份‘好’。”
他教会顾泽言怎么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却忘记了教他怎样去爱一个人。
而爱这种东西，对顾泽言来说，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奢侈品。
顾泽言站在他面前，他的身影逐渐和当年那个仰望着他叫他爷爷的小男孩重叠在一起，顾老爷子突然觉得心酸无比，他真的放不下。
“阿泽，爷爷时间不多了。”这句话他也对邱灵儿说过，可是此刻却是更加沉重。
顾泽言猛地抬起头，眼圈因为这句话一瞬间变得通红，眼底满是难言的疼痛，“爷爷！”
老爷子却摆摆手将眼里涌出的情绪压下，转过头去看着墓碑，道：“所以爷爷想临走前看你过的好好的，灵儿是个好姑娘，你别辜负她。”
不要等到失去后才后悔，不要等到离开了才难过。
说着，顾老爷子又抬手轻抚着墓碑上的照片，他都记不清这张照片是多少年前拍的了，当年阿泽奶奶嫁给他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么年轻这么好看，一转眼，人都没了这么多年了。
“等看着到阿泽幸福后我就下来陪你，我知道你一个人在下面孤单了这么多年，心里肯定是怪我的，可下辈子，我还是想和你做夫妻。”老爷子在心底对着墓碑上的人说道。
他没再看顾泽言，而是轻轻将头靠在墓碑上，“你去吧，我好好陪陪你奶奶。”
已经是半下午了，他靠着墓碑的影子被斜阳拉长，顾泽言恍然发现，这么多年老爷子真的老了。
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弯下，他再没机会仰望他了。
回裕华园的路上。
宋远和秦越虽然都是顾泽言的得力手下，但是性格却大为不同。秦越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宋远却相对沉默寡言，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人狠话不多。
邱灵儿还记得宋远威胁冷清清时脸上凶狠的样子。
和外表不符的是，宋远车开的意外的稳，难怪顾泽言总喜欢直接让他充当司机。
“冷清清以后会怎么样？”车里很安静，邱灵儿突然问道。
宋远手底下轻轻打着方向盘，闻言说道：“看夫人您的意思，您要是愿意管，想让她再吃点苦，我们随时照办。您要是不想管，她大概后半辈子就在那里过了。”
“那里”指的是精神病院。
邱灵儿点点头没有说话，看样子是不想管。
她今天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让宋远小小的吃了一惊，对她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你们跟着顾泽言多久了？”邱灵儿又问道。
宋远知道邱灵儿口中的“你们”指的是他和秦越，他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说道：“我和秦越都是孤儿，是被老爷子收养的，上大学学习管理都是为了辅佐总裁，正式进公司也有七八年了吧。”
不过他和秦越两个人走的完全是不同的路子。
邱灵儿不知道还有这一茬，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孤儿，心底突然生出几分感慨，“你们也是老爷子从孤儿院收养的吗？”
“不是。”宋远立刻否认到，脸上那一点轻松淡了下去，“我们都是街头流浪没人要的孩子，快饿死的时候被老爷子捡回去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省略了很多东西，显然不愿意提及那段孩童时期的黑暗时光。
是老爷子救了他们的命，所以他们愿意对顾泽言忠心耿耿，这是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
邱灵儿感觉到宋远似乎是不太愿意提起这段往事，敏感的止住了话头。
可是宋远却开了口，“当年我见过冷清清。”怕邱灵儿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补充道，“他们大学那会。”
邱灵儿“哦“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总裁，怎么说呢，他对你和对冷清清完全不一样。”宋远放慢了车速，斟酌着用词。
邱灵儿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感觉。”宋远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总裁和冷清清在一起的时候，眼睛里情绪很淡，可以说几乎没有情绪，但是和你在一起就很容易受影响，可以说是有了人的气息。”
宋远想了半天，就憋出来这几个字，他和秦越相比，果然各有所长。
邱灵儿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正好车子到了裕华园，她道过谢之后推门下车。
宋远的职责是送她到家，到楼下也不算任务完成，也跟着下了车。
邱灵儿刚准备谢过他的好意表示，突然冲出来一个人一把将邱灵儿抱住。
竟然是这几天都没出现的伍安晴。
宋远看到有人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保护邱灵儿，邱灵儿看出是伍安晴这才制止了他。
“灵儿，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伍安晴蹭蹭邱灵儿，这才将她放开。
大概是因为是她捡到邱灵儿并且执意要救她的缘故，邱灵儿心中对伍安晴的感情总是有些不同。
“就是有些事情去处理了一下。”邱灵儿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
伍家的人被顾泽言的人赶了回去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顾泽言因为邱灵儿的缘故下手没有太重，但是伍离辰想必也被气的够呛。
“灵儿，你怎么神神秘秘的。”伍安晴撅着嘴小声抱怨一声，不谙世事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瞥到她身后的男人又问道，“这是谁啊？”
她打量的眼神落到宋远身上，里面带着一层浅浅的警惕。
宋远就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目光，坦然的站在邱灵儿身后。
“一个朋友。”邱灵儿浅声道，不管宋远和顾泽言关系怎么样，今天他这样帮自己，那就是她的朋友。
旁边的宋远神色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