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年将客厅里的东西全都推开,腾出一个空旷的空间,用来摆放法坛,其实就是一张长条形的桌子,用黄布盖在上面,桌子正中央摆着一个香炉,旁边放着蜡烛。
将包里的黄符拿出来放在桌上,用铃铛压住,手持桃木剑,身穿道袍,这就算搞定了前戏,只等着迫害季欢欢的那只童鬼过来。
白瑾年盘膝坐着,拿着纸偶娃娃看了一会,然后摆在了桌子上,眼中沉淀着寒意一抹。
墨宸夜跟着白瑾年做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之后,对阴阳一道还真有些好奇,尤其这种看似很不合常理的事情,在紧要关头却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种纸偶娃娃是用来做替身的,将季欢欢的生辰八字、头发、照片贴在替身身上,可以欺骗那只鬼,让它来这里。”白瑾年看着那个纸偶娃娃,小声地解释道。
其实和纸人差不多,纸人通过画眼睛引孤魂野鬼上身,而这个纸偶娃娃则是通过人的生辰八字加上身体发肤,则有了一丝灵气,而且还是人身上的灵气,用来做障眼法再合适不过了。
墨宸夜了然地点头,也觉得这些事情挺奇妙,下巴抵着白瑾年的肩膀,喃喃问道:“年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做这样的事?”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习惯了,我从被待会须弥山,到现在差不多快要二十年,修炼道法、抓鬼除妖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对道法的熟悉已经深入骨髓,很难放弃。”提起须弥山,白瑾年总归还是有些难过,但已经没了之前那般痛得浑身发抖,只是很遗憾罢了。
墨宸夜不满地捏了下她腰间软肉,嘴上不说,可眼神已经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很不爽”的字样。
白瑾年乐了,摸摸他的头,笑盈盈地说道:“而且你们这样的有钱人似乎特别信命,请我算命看风水的人不计其数,我懒得应付就把人打发回去了,谁知道竟然还得了个白大师的名号,平日里一个个都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在我面前都生怕我开价少了,工作会不尽职。”
“……”墨宸夜无语凝噎,他盯着白瑾年,过了很久,才低低地吐出几个字,“年年,我不信命,但我信你。”
白瑾年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
墨宸夜过得太苦了,可他在努力地挣扎,努力地向上,不同于她的外表阳光内心却是低落,墨宸夜表面阴沉,内心再是黑暗也有阳光会穿透重重黑雾,照亮他的阴霾。
白瑾年抬手轻抚墨宸夜的面容,喃喃道:“墨宸夜,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不要食言。”
“嗯。”墨宸夜低低地应了一声,自从凌霄背叛他,在无回谷里将他肢解,那一夜的月光就成了回不去的黑暗,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即便亲近如池长风与顾连城,也不会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白瑾年是意外,也是例外。
他选择相信她,哪怕此时的温情不过是一触即碎的幻梦,他也甘之如饴,趋之若鹜。
八点已过,房间里气温越发地低了,墨宸夜破天荒地感觉到凉意从脚底攀上来,往白瑾年身边凑了凑,忽然发现,平静如她,浑身的肌肉也都已经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