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比你现在在这里还要生不如死么？”宁溪歪着头，脸上的笑看起来纯真而又美好，“你不会还想着少奶奶有一天会把你给放出去吧？你知道的太多了，如果管不住嘴的话，很容易被灭口的。”
苏佩佩咬了咬唇，明显的颤了一下。
宁溪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好了，反正我话是带到了，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选择。”
她转身从那肮脏腐臭的地下室里走了出来。
铁门在身后关上，发出了轰隆的一声，仿佛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心上。
她看着走廊尽头，从楼梯上方迸射进来的那金色的阳光，她永远都是这样站在黑暗之中，去觊觎着光明。
她有办法能渡别人离开这一片泥淖之中。
却无法自救。
沈越走过来，轻轻地问：“你对苏佩佩说了什么？”
宁溪笑了起来，“过了今晚，你就知道了。”
沈越去和曲婉雪汇报的时候，就只是单纯说了几点简单的。
曲婉雪问：“苏佩佩有没有提起李娟一些隐瞒着我的事情？”
沈越眼皮一跳。
“有。”
“哦？那李娟怎么回答的。”
“李娟说，不管是还是否，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她现在是少奶奶的人。”
曲婉雪抱着怀中的波斯猫，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这种女人，就是给点甜头就是感恩戴德的，你说是不是啊，玛丽。”
波斯猫喵呜了一声，很明显的享受着曲婉雪的抚摸。
沈越默默地退了出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沈越去地下室的路口，正好迎面撞上了一个去给苏佩佩送饭的女佣。
女佣神色慌张，看见面前忽然有一道影子，吓得惊叫了起来，“啊！”
“怎么回事？”
女佣见是一直在少奶奶身边的沈越，心才定了下来，“不是我，是……是苏佩佩，她好像疯了！”
沈越想起了宁溪昨晚的话。
“我去看看。”
他站在向里递送碗筷的送食口，看见了里面的苏佩佩。
苏佩佩跪坐在地上，抓着地上的肮脏的混杂了屎尿的饭菜往嘴里放……
送饭的女佣说：“是吧？这怎么办？她是不是真疯了？”
“去联系精神病院吧。”
沈越已经明白了，昨天下午宁溪对苏佩佩说的是什么。
——装疯。
次日下午，别墅外传来一阵喧嚣。
宁溪趴在窗口，还没有来得及朝外看，门就被推开了，张嫂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崔小桃红着眼圈跟在后面，看了一眼宁溪，吓得哆嗦了两下，都不敢和她对视了。
张嫂打开了苏佩佩的柜子，“小桃，你去找柜子，把能用得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宁溪问张嫂，“张嫂，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了？”
张嫂一边从柜子里面取出衣服来，一边对宁溪解释着：“精神病院的人来了，要带走苏佩佩。”
宁溪大吃一惊，“精神病院？”
张嫂知道宁溪这几天在房间里面安心养病，事儿都不清楚，叹了一声，“人疯了，疯疯癫癫的，大小便失禁，也只能去精神病院了。”
宁溪默默地垂下了眼睑。
“这是什么？！”崔小桃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拉出来一条裙子。
“天啊，这条裙子要好几万呢！”
有一个女佣走过来，看见了这裙子上的标牌，“这不是少奶奶给李娟的那条裙子么？怎么会跑到苏佩佩的箱子里？”
赵一雯抱着手臂在一旁冷眼旁观，“呵，上次不是遭了贼么，果然是内贼啊。”
张嫂脸色也不好看，“好好地做什么不好，偏要去偷！娟儿，把你的裙子拿回去吧。”
“我不要了，”宁溪淡淡的说，“给她带走吧。”
崔小桃看了宁溪一眼，默默地把这条天价的裙子塞进了苏佩佩的包里。
宁溪跟着张嫂出去送东西。
外面有很多人围着，她跟在张嫂身后挤进去，也终于看见了那在空地之中的女人。
苏佩佩头发杂乱，坐在地上，哇哇哇的叫着，一双眼睛呆滞。
张嫂走过去，把包给苏佩佩递了过去，“佩佩，进去了好好接受治疗。”
苏佩佩的目光看见了站在后面的张嫂，猛地把手里的包给甩开了，尖声大叫着：“你是谁？你滚开！你别靠近过来！”
宁溪走过来，捡起了地上的那条好几万块的裙子。
“我是来给你送裙子的。”
苏佩佩看着这条裙子，忽然发狂了似的扑了过来，将宁溪推倒在地，一把抢过了裙子，“这是我的！你别想拿走我的裙子！”
她直接就把裙子往自己的身上套。
夏天的裙子，还带着标牌，就这样套在了深秋时节穿的衣服上，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
身后传来了围观人的窃笑声。
宁溪没有笑。
她看着苏佩佩在尽力的演戏，伪装成一个真的疯了的人的模样。
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折叠的小剪刀，走到了苏佩佩的面前。
后面的人沸腾了。
“李娟不是想要杀了苏佩佩吧！”
“听说苏佩佩疯了就是李娟搞的？”
“天啊！快去找少奶奶！”
苏佩佩的后背僵硬了一下，宁溪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抬手，将挂在苏佩佩肩膀上的吊牌给剪了下来。
“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说完，宁溪转身退回了人群之中。
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过来要拉苏佩佩，苏佩佩忽然跳了起来，在挣扎扭打着，“不要！我没疯！别带我走！”
“疯子都说自己没疯，你这样的病人我们见得多了！”
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反剪了她的双手，一个护士快速的将一次性注射液的镇定剂扎进了她手臂的血管里。
苏佩佩身上没了力气，被医护人员给抬上了车。
宁溪静静地看着车开走。
她分不清苏佩佩最后那样逼真的动作和语言，到底是演技还是真实。
可苏佩佩毕竟是出去了。
她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战斗。
苏佩佩走后，她的床位调过来一个厨房的帮佣，叶馨儿。
长相可爱，名字也是这样萌，说话也很甜美，当天过来就把房间里的三个人都给熟识了，娟姐娟姐的跟在宁溪身后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