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你是我亲妈，你救救我。我可不想蹲局子啊。”
卫树生苦着脸。
“妈呀，出大事了。”
李可胖胖的身子一下子撞进锅屋。
“妈，老二回来了，开着一辆卡车。村里人都说老二是来接新媳妇去省城的。你说这可——”
李可的声音突然卡住了。瞪大眼睛看着蹲在婆婆面前的老三卫树生。外面光线强，屋里太暗。她刚一冲进来，又着急说事，才刚看到老三。
“老三，你啥时候回来的？你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你还不知道吧。老三我们已经分家了。你可不能再跑妈家来吃饭了。你老婆经常带着孩子来蹭吃蹭喝，你再这样。这还能叫分家吗？”
李可是个不能吃亏的主。
一看老三卫树生蹲在她婆婆面前的那表情，心里就嘀咕了。这个老三是个二流子，一回来不找自己媳妇，先来找婆婆。绝没有什么好事。一准是来找婆婆要钱的。分家了，婆婆手时头要有钱，三个儿子也得分三份。像这样偷偷摸摸地给。她第一个就不愿意。
“啥分家了？”
卫树生立马站了起来。
锅屋本来就不宽敞，站了三个大人显得更加狭窄了。
老三卫树生长得细挑个白面皮，高鼻梁大眼睛。站近这么一看，李可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平衡了。
一样都是卫家的儿子。她就想不明白了。
凭什么老二和老三长得一个帅，一个俊的。偏自己嫁的老大卫天明长得那么难看。
老天爷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吗？
“分家了，就是分家了。你说啥叫分家？”
李可心里发酸，对这个小叔就没有好声气了。
“也没和我商量一下就分家，这不好吧？”
别看卫树生长得像个大姑娘一样白净俊俏。他脾气大着呢。都是从小被他妈宠坏了。是这个家里的霸王。
“分家应该由爸妈说了算。和你商量什么？再说了，你成天野在外面。自己老婆孩子都靠爸妈养着。和你商量得着吗？”
李可说话不饶人，一出口就直击要害。
“死肥婆，你给我才嘴。我和妈说话，你插什么嘴？”
卫树生厌恶地斜了他大嫂一眼，他最烦这个大嫂了。长得丑也就算了，还一天到晚做妖做怪的。也就大哥那样的老实头，才会把这个又肥又丑的女人当个宝。
什么？
骂她死肥婆？
李可气死了。
“我肥咋得了，我又没吃你一粒米。要不是我男人讲究。这么多年一直帮衬着这个家。你老婆孩子早饿死了。你还敢骂我死肥婆。看我不让你大哥扇死你。”
“好了。”
卫大娘猛一吼，两人吓了一跳，一时住了嘴。
“都啥时候了。你们两还一见面就吵嘴。你看看你们，大嫂没个大嫂样。小叔子没个小叔子样。让外人听到像什么样子。卫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卫家的脸都是老二丢的。”
异口同声地，李可和卫树生都说了这句话。说完，两人互相瞪了一眼，谁也不理谁了。
卫家的脸都让老二卫东青丢了，这是卫家一家人的共识。这么多年，围绕着老二的那些个流言，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弄得一家人，在外人眼里都不正常了。
“李可，你刚才说老二干什么？”
刚才她都被这两货吵头疼了。现在这两人一提老二。卫大娘才想起来，刚才李可进来说了老二的什么事。
“妈，不得了了。老二回来了，开着一辆卡车，人都说是来接新媳妇回省城住的。妈，老二这次来真的了。新媳妇真要到省城享福去了？那天老二不是抽风，说地都是真话吗？”
李可这才想起来，她刚才来的目的。
她刚从菜地里回来，路上就听到村里人议论，说老二开着卡车回来接新媳妇了。她吓地赶紧来找婆婆。老二回来了，那天她和婆婆用鱼网捉天衣的事。老二凶了她们。还当着一村人，说了那些甜言蜜语。一个村的女人这几天，背地里都在议论那件事。
一些女人认为卫家老二这次是真心喜欢这个新媳妇的。可能是以前年轻，不知道娶媳妇的好。现在年纪大了，突然转变了。
也有一些村人认为，卫家老二更神经了。对前面两媳妇不闻不问，死了都不回来。娶这个新媳妇还弄条狗代为拜堂。现在突然又当着大家说那样甜死人的话。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会做的事。所以结论是卫家老二太邪乎了，精神有毛病。
村里人议论，李可走到一边，听到了，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一次，老二真是开卡车来接天衣去省城。一定是上次鱼网的事，天衣那个贱丫头回去后，在老二面前哭了。一定说了许多她在卫家受欺负的事。要不然，以老二对女人一向不闻不问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她到省城去呢？
“妈呀，你说这老二万一真接了那丫头去省城，以后……”
李可的意思很明显。卫大娘当然知道大儿媳妇担心什么。
经了以前的几件事，她们算彻底得罪了新媳妇。而且上次东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宠着媳妇，一点也不给她这个当娘的留脸面。卫大娘心里就犯嘀咕了。
难道东青真对这个小媳妇上心了？
如果真是这样。
这小两口一回省城，新媳妇经常吹吹枕头风。
原本老二就和家里人不怎么亲近。以后岂不是连钱也不会往家寄了？
“二哥，二嫂来了。”
玉芬刚从屋里走出来，一眼看到从院门外走进来的两人。
自从分家以后，卫家人是怎么对这个新二嫂的。虽然妈和另外两个嫂子做事从来都不叫着她。可是，玉芬也是都听说了的。玉芬觉得真心对不起这个二嫂。再加上在她的亲事中，二嫂是出了力的。她更觉得对不起二嫂了。
“老二，你这家伙都不要家了。一出去就那么多年，狗都不嫌家贫呢？你是不是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
一听到院里的声音，知道二哥回来了。老三卫树生立马走出来。嬉皮笑脸地看着卫东青。
目光落在卫东青身边的瘦弱少女身上。
咦，
这是谁？
二哥怎么会和一个女的一起回来？
卫树生才刚回来，因为他心里窝着事，怕被人知道。根本没和村里人说话，直接回了家。一进门，就找他妈商量事。根本不知道卫东青结婚的事。也没有人告诉他这事。
“你是哪个？早上没刷牙吧。咋有点臭呢。”
卫东青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也许听不出来卫树生话里的骂人意思。天衣却不乐意了。这人谁啊，一见面就这样说人，也太没礼貌了吧。
“在这个家，你问我是哪个？你这个妹妹可真奇怪？你这进得谁的家，连主人都不认识。”
卫树生刚一开口说到这里，就被玉芬一把拉住，
“三哥，你胡说什么。这是二嫂。”
转头冲着天衣尴尬地笑着说，
“二嫂，你别生气。三哥才刚从外面回来，他还不认得你。”
二嫂？
哇！
老二又娶媳妇了？
卫树生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贼亮了。
太好了。
他正心情不好呢？
正好这次回来，又有欺负的对象了。
至于老婆黑玫，虽然在外人的眼里长得漂亮妩媚的。可在卫树生眼里，那就是个乡下土老冒。卫树生是个被爹妈宠坏没有长大的男人。啥事还都图新鲜。又是个天生惹事生非的货。
以前在家里时，老二娶的那两个媳妇。
老二不在家，他没少招惹那两个媳妇。
反正老二也不回来，也看不上那两女人。卫树生知道，那两女人顶多也就算是老二名义上的老婆。都是他妈卫大娘一手包办的。老二连正眼都没看一眼的女人。
反正这两女人都是花老卫家的钱娶的，老二不碰。闲着也是闲着。他在家时不时替老二照顾一下，有什么不好的。
想到这些。
卫树生看天衣的目光变得……
这个小媳妇好，比原先那两个年轻多了。虽然不是太漂亮，但年龄小啊。卫树生可是这方面的老手了，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小媳妇还没开封呢？
太好了。
“东青啊，你咋回来了？”
卫树生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卫大娘和李可已经从锅屋里走出来了。卫大娘一脸笑地迎着儿子走来。
“天衣，快屋里坐。”
卫大娘这会子对天衣笑着，脸都笑成一朵花了。她刚才在屋里一听到玉芬几人的对话。就在心里盘算好了。姜还是老得辣。卫大娘想，不管怎么说，她是卫东青的亲娘。卫东青再宠这个新媳妇，也不能对她这个亲娘怎么样。
再说了，她早看出来了，天衣这个丫头是个有心眼的。这丫头要想和东青在省城里过好日子。也不能对她这个婆婆太过份。不然，老少爷们会议论她的。何况卫大娘还想到一个好办法。
她早就知道，卫天衣这丫头虽然和她妈张春花感情不太好。但是和她爷爷奶奶感情特别好。从小是她奶奶养大的。
她这次跟着东青去省城享福去了。在这老家，卫家和陆家可是亲家呢？她这个当婆婆的，要想给老陆家找点事。还是很容易的。她一会只要在这方面敲打一下陆天衣那丫头。卫大娘觉得那丫头是个聪明的，一定会知道怎么做，对大家都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