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未知,她能干什么,除了完成金思雨所提出的条件,她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行。
头有些晕,天衣甩了一下头,外面是什么味道,好难闻。她咳嗽了一下,咳嗽刺激地嗓子难受,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呕不出来。她这才想起来,她早上没有吃饭。所以才会有些头晕干呕吗?天衣抱紧了怀里的小白狐。现在,她真得是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小白狐,毛茸茸地抱在怀里,那种舒服的手感,和身体的温暖,都让天衣的心有了些许的安慰。
是的,她所有的陪嫁就是这只小白狐。天衣把脸伏在小白狐的毛毛里,心里一阵温暖,又一阵难受。小白狐他是卫东青的一部分。
突然,喜车停了下来。天衣皱眉,她听到了外面一阵鞭炮声响。哦,看来喜车是进了金家大院了。天衣还没有反应过来。车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迎着阳光,那背影仿佛逆光而来,越来越近,直到站在她面前,低下头,伸手进车里,一把抱起她来。天衣都来不及反抗。
当然按规矩,新郎是要把新娘一直抱到大厅里,放到地毯上,才可以的。这寓意脚不沾地,夫妻和睦,婆家生财。
“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
天衣小声地说,但金贤宇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径直抱着她往前走了。
鞭炮响起,漫天的花洒落着,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酒香衣海。
天衣仰起头,她的眼被阳光照得眯了起来。
她看到了什么?
一张熟悉至极的脸,金贤宇,他抱着自己,是那种公主抱。他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容不知为什么,没来由地让天衣觉得有些别扭。如此近距离地接近着,天衣感觉到金贤宇身上的温度很奇怪,明明是夏天,明明在阳光下,他的身体却冰一般冷。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不可能!
天衣全身的肌肉都紧了起来。
如果说这个味道别人不知道,天衣却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这种香如此冷冽,如此香浓,令她永远刻骨铭心。
金恩可?
这是金恩可身上的香气,为什么金贤宇身上会有金恩可身上的味道呢?他们两个即使是兄妹关系,也不至于关系好到连用的香水都是一个牌子的吧?不对,她见金贤宇那么多次,从来也没在他身上闻到过这种香水味道。难道因为今天是娶亲,所以他才会破例讲究了一下。因为他是个大男人,平时不使香水,所以对香水不太了解。才会找金恩可帮忙,然后金恩可就介绍了这个牌子的香水给他用。金恩可之所以帮金贤宇选这款香水,目的就是想让陆天衣想起上辈子,想起在小黑屋里的那些惨痛记忆。
金恩可,她可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恶心她啊。
只要能让她难受的事,她每一件都不肯落下。
“放开她!”
一个柔媚薄凉的声音。挡住了他们去路的男人,高大美丽,同样穿着新郎服。
金西城?
天衣看到金西城站在面前,一双水样的眸子盯在她脸上。根本看都不看金贤宇,口气是命令式的。旁边,站着另一个新娘,手里提着自己的婚纱裙,一脸尴尬的表情站在那里,用一双怨恨的目光瞪着她。生气的新娘当然是陆细细了。同样是新娘子。亲自迎出来,金贤宇都没让天衣下车,就直接抱走了。不肯让她脚沾一点地。而她呢?陆细细扫了一眼她的新郞金西城。刚开始,陆细细坐在车里,看到金西城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激动了一下。以为金西城是按规矩来抱她下车的呢?虽然金西城不爱她,但结婚的礼仪他还是应该遵守的。何况他大哥金贤宇把样子做在了前面。他自然就是见样学样,也会这么做的。
谁知道,金西城根本没走过来。直接挡住了金贤宇和陆天衣的去路。陆细细自然心情复杂地自己下了车,赶紧走过来。她担心这个金西城,依他不管不顾的性格,万一再闹出什么笑话,当场悔婚了,那她可就麻烦大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来的时候,她妈妈张春花已经反复交待她了。不管遇到多么难的事,碰到多么难堪的事。她都要先忍着,一定要把这个婚礼办完。只要婚礼结束了,她就成了金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到后来,即使要离婚,也得给她个说法,最起码会赔她一大笔离婚费。
要是没忍住,在这婚礼上出了事。那她们可就前功尽弃了,没完婚的新娘说大天了,也就只是一个女朋友的身份。
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在没有父亲的情况下生出来。陆细细不由把手放在了小腹上,那里有着一个跳动的心脏。一个鲜活的小生命。那是卫炎的孩子,卫炎为了能给她这个孩子,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她要是今天不能和金西城结婚成功,她可真是谁也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卫炎,也对不起她自己,更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里,陆细细咬紧了嘴唇。
啊呜——
金西城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意外的一幕突然发生了。天衣怀里的小白狐突然跳起来,扑向金贤宇。金贤宇下意识地躲闪,同时扬起胳膊挡住脸,也想趁机打飞小白狐。结果呢?小白狐不但没被他打飞,还紧紧咬住了他的手臂。金贤宇痛极拼命甩着胳膊,怎么甩也甩不出去。小白狐就像个吸血虫一样,紧紧吸在他的胳膊上,怎么也甩不掉。
奇怪!
天衣皱眉,金贤宇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对自己永远忠诚的人。小白狐是卫东青的仙体所化,自然智力高,不像普通小动物分不清好坏人。她嫁到金家,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自然只有金贤宇了。为什么小白狐会突然袭击了金贤宇。他一向温顺地很。
不但天衣觉得奇怪,就连金西城都怔了一下。但金西城可不是天衣。他一向心思细敏,从来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玩花招。要论阴的,他可是玩心眼,耍阴招的祖宗。
该死的,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玩花招。
金西城的脸瞬间苍白了,看向金贤宇的眸子带着嗜血的红丝。
看来,他让金贤宇处死金恩可,是他最大的错误。金贤宇那样的人,怎么会对亲妹妹下得了手呢?而金恩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赴死呢?
金恩可,她可真不愧是金恩可。
够狠,居然夺了自己亲哥哥的身体。金贤宇,真是够笨的,当然了,对于笨人,金西城向来没有怜悯之心。因为那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寸步难行,早晚得死。不值得怜悯。
不过,
虽然认出了眼前的人不是金贤宇,而是金恩可。金西城并不想现在就拆穿真相。没有必要。他得先让金贤宇和天衣成了亲,拜了堂再说。当然,按原来设计的,他们两对亲人举行一场婚礼。在他的心里,他认同的新娘是陆天衣。所以在别人的眼里,看到的是他在和陆细细成亲。其实在他的心里,他在和陆天衣办婚礼。只有用这种办法,他才能完成这个心愿,和陆天衣拜堂成亲。
等到婚礼结束,当然没有洞房那一说了。他就会直接弄死金贤宇。不,确切地说,是弄死金恩可。他要让死的人,绝不可能让她还活着。
以后呢?
整个金家,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了。他哪怕是用小叔子的身份,也要一直守在陆天衣身边。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再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