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等等我。我也想去啊。”
温言的声音被汽车开动的声音打碎了。看着汽车开动起来,一溜烟跑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一片尘土里。温方气地嘟着嘴,眼眶都发红了。太过份了。卫老大欺负他倒也罢了。小嫂子一向挺疼他的。怎么今天也不带他玩了。
一定是思雨那个臭丫头在背地里捣的鬼。别人不知道。温言可是非常清楚的。思雨这个丫头,在长辈们面前最会装乖巧,装可爱了。其实背地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少给他玩心眼。他和金贤宇、金西城、金恩可、金思雨说起来,亲着呢。他们是姑舅表兄妹。因为他们家只有他一个孩子。小时候他常常到舅舅家玩。几个表哥和恩可表姐都比他大几岁。平时不愿意带他玩,就是带着他玩,也是把他晾到一边。所以大人们常让他和思雨玩。思雨又比他小几岁。因为他长相甜美像个女孩子,所以大人们觉得他和思雨在一起玩更合适。再说了,他可是温家的独苗宝贝蛋。万一跟着那些男孩子疯玩,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跟思雨在一起玩过家家,玩小玩偶都挺好的。
因为大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思雨这个甜美的小表妹看着乖巧的样子。大人说让她们在哪里玩,思雨就带他去哪里玩。那么听话,那么乖。温言自然也喜欢。结果呢?并不是他想得那样。思雨经常在大人们面前表现地乖巧,和他一起手拉手离开。离开大人的视线,立马就会背地里用坏点子整治他。偏他受了苦,又对大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时候甚至自己都搞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腹黑小坏丫!
温言像以前那样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冲着汽车消失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郊区那个院落,此时一片沉寂。空气中有一股压抑的气氛。
屋里一片黑雾重重,带着血腥的味道,看不清屋里的一切,只看得到几个影子和一些东西的轮廓。唯一清楚地是那祭台上的祭品阿离,和那祭池里血样的水。
“怎么会这样?”
金西城盯着祭台上的孩子。阵法已经启动了。可是,为什么这孩子身体里的内丹还没有出现。按照正常发展。祭祀进行到这时候,阵法被打开。然后孩子身体里的内丹被逼出。孩子会化成血水,血肉流进祭池里。内丹化为钥匙。打开阵法核心,与阵法合为一体。阵法升级化形。然后发挥功能。让一切回到原点。
阵法发挥到极致时,会让一切回到原点。阿离和青鸟消失不见。卫东青失去原有的记忆,然后新的记忆重置,和思雨链接在一起。同时天衣也会失去所有记忆,同样重置新的记忆,成为和金贤宇、金恩可一起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异姓兄妹。
可是,内丹呢?这孩子怎么还没有被逼出内丹呢?
屋里黑雾缭绕,看不清祭台上的一切。但那孩子丝毫没有动静,还是看得出来的。如果成功了,孩子身体里的内丹被逼出。内丹会发出强烈的光芒。会照散这黑色雾气,然后幻化成钥匙。打开阵法。可是现在黑雾越来越浓,根本没看到一丝内丹的亮光出现。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坐在旁边轮椅中的金恩可皱眉,看向端坐在祭台之上,正在用符咒启动阵法的商奴。殿下相信这个活死人。她可不相信。就凭这么一个活死人用一个什么区区符咒,就能开启什么阵法直接消除卫东青和陆天衣的记忆,改写这么多人的人生轨迹。她可不会相信。如果真是这么简单,那她三千年追杀陆天衣,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但是,金西城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难道是太过了执着?金恩可觉得,金西城可能根本不是在意这个阵法能不能消除卫东青的记忆。让一切事情回到原点。在金西城那边,他更看重的,也是唯一看重的,应该是能消除掉陆天衣的记忆吧。
金西城最恨什么?
是陆天衣对卫东青的那些爱的记忆。当然她也恨。
金西城最讨厌什么?
是陆天衣与卫东青生得这两个孩子,当然她也讨厌。
所以,这个方法。可以说,非常对金西城和她的心意。如果能成功,完全可以让她和金西城长出一口气。这样一个无法解决的,纠缠着他们三千年的噩梦。如果一个阵法就能全解决了。
哼,
金恩可心里冷笑。
她和金西城得是多可笑的人,多笨蛋的人啊!
不过,明知道不可行,不可信。
她和金西城还是愿意相信,哪怕是一丝的希望,他们也会选择相信。
没有办法,谁让他们两人都是如此执着之人。
就像金西城对陆天衣的执着,不但是想要她的人,还一定要那一颗完整的心。
而她,也是一样。她不但想要卫东青的身体,也想要卫东青的那颗心。
那颗自洪荒就存在的心,那颗顽固地不可能爱上谁,却偏那样深爱着陆天衣的那颗心。
她金恩可,想要。
非常想要。
“不会出问题的。”
到了这种地步,明明感觉到了异常。但金西城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会失败。他一定要成功,他必须要成功。不然,他要用什么办法,完全摧毁这三个人呢。卫东青还有他的孩子,一个都不能留。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这些人消失。当然,除非天衣亲口求他,留下孩子。那样的话,他会留下孩子吗?
金西城不知道。
因为只要是天衣说的,不管是什么事。天衣只要敢对他提,他就敢答应。可是真要留下卫东青的孩子。即使他答应了天衣留下这两孩子的命,以后他每每看见也会难受,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爆走,直接又把这两个孩子给干掉了。当然,到那时,就得想办法,让这两孩子的死理所当然。意外地一点也不像故意的。那样,他才能真正安心和天衣在一起度过一生。
“我再努力一把,一定会把她的内丹逼出来的。”
商奴闭着眼睛,暗把意念全逼在一起,喷出一口血来在符咒上,放进了祭台上的祭盆里。烧着的火苗直扑祭台上沉睡中的阿离。
“不要!”
一声尖利地喊声。一道影子突然出现在大门前。天衣看不清屋里的一切。因为黑雾笼罩。但是祭台上燃烧的火苗和躺着的孩子却清晰可见。就像被突显出来的舞台剧道具一样。在黑雾中,那样显眼,那样惊心。天衣大骇之下,喊声尖利而凄然,喉咙一下子就被撕裂了一样,她看不见屋里别的人和物,别说有黑雾,就是没有,她也不会看那些。她的目光被牢牢吸在祭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小身影上。她跌跌撞撞地扑向祭台。
事情这么突然。一时之间,大家都怔住了。眼睁睁看着那道影子跃进祭池,扑向祭台上的孩子。
白色西装的身影突然掠起,人在半空中,手里已经多出一把挺直的剑,那是把软剑,平时就像皮带一样缠在金西城腰间。此时遇到险情,他根本不必多想,直接跃起扑上那道影子。他的轻功极为了得。在水上滑行,犹如一只飞鸟一样轻快无痕。长剑径直刺向那个影子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