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卫东青,你别开玩笑了,你这话鬼都不会相信。”
天衣这一次真心笑不出来了。
卫东青这人,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他这么优秀的人,无论长相还是工作,都是非常惹人注目的。整个人虽然有些冷漠,但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姑娘们的侧目,说白了,简直就是一座行走的荷尔蒙嘛。这样的男人,一辈子从没相过亲,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谁会信啊?
“她们都是我母亲安排的。”
看着面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天衣知道,这个男人说的应该全是真话。这种男人,应该是不屑于说谎话的。在这种事情上也没有必要,尤其是对她说谎话,更没必要。
这样看起来,卫东青前面两个老婆,应该都是卫大娘一厢情愿,找人给他说亲,然后单方面订亲,然后结婚。一想到结婚,天衣突然想到,她通过和小阿离共情,看到的那些事。她记得很清楚,里面卫大娘和那女人说过一句话。结婚的时候,让那女人照前面那样和一只大公鸡拜堂。这样看来,卫东青说地完全是事实。
他前面那两个媳妇,都是他不在家,直接由他娘接进家抱着大公鸡成亲的。所以这些女人,还有这些孩子,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真相的确如此。那卫东青这人绝对是有病。要不然,他一个大省城的医生,黄金单身汉,为什么非要做出这样不可思议的事。
“你有毛病?见不得人的毛病?”
天衣问出这句话,本来也没有想到要让卫东青来回答。
不管他有没有毛病,都和她无关。她又不是真想和卫东青白头皆老一辈子,等到她找到儿子,就会想办法离开。才不管卫东青这人有没有毛病。
“你害怕了?”
不知为什么,强烈的阳光下,天衣总觉得卫东青整个身体突然散发出冷冽的寒气。虽然还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但是总有一种不祥地感觉。
“我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这场婚事,我是占便宜的那一方,不是吗?”
天衣笑地无声。
“你放心,我这人很识趣的。你很快就会发现,你和我结婚是非常正确的选择。结婚后,我会跟你一起去省城,不过到时候你若不喜欢和我一起住。我就会在省城租个房子,做点小生意。你要是觉得我这人不上台面,怕在医院给你丢人,你就别对你同事说我是你媳妇,只说是老乡就行了。”
“你不怕我?”
明明阳光还是那般烈,明明卫东青还是一张没有变化的脸,不知为什么,天衣就是觉得,卫东青全身的冷气突然消失了,整个人变得安静极了。
“哎哟,这不是卫女婿吗?我还说到村头去看看你来了没有呢?既然来了,站在院外做什么?天衣你这傻孩子,还不快请卫女婿屋里坐。”
一个热情地声音响起,不用回头看,天衣也知道这来的人就是张春花。
“留下吃饭吗,你?”
天衣这样问,本也没想着卫东青会说留下。
卫东青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还不等卫东青说什么。一阵咳嗽声传来,清水爷爷的声音响起,
“这怎么都站在外面,还不快家去。天衣啊,你奶奶回来了吗?她说家里要来贵客,要我去向吴猎户买只鸡,我还想着,这时候能来啥贵客。没想到,居然是卫医生来了,快别站着了,太阳怪大的,进屋吧。”
天衣想着,今天这场饭可是张春花精心为那个金医生准备的,爷爷奶奶都是为了张春花忙。这样的年月,奶奶还专门让爷爷去买了鸡。她要是真领卫东青走了。张春花脸上难看不说,爷爷奶奶事后一定得受张春花的气。想到这,天衣笑了,
“爷爷,我正说出来看看你怎么还没回来呢。就碰到卫东青来了。这不,正要进屋呢。”
“快,都快进来。”
清水爷爷提着鸡进屋。
天衣和卫东青的目光碰个正着,天衣忙转开了,抱着孩子转身进院子,卫东青什么也没说,紧跟着走进院子。
“老婆子,快看鸡给你买来了。”
清水爷爷进了院子就叫。
“书田,拿刀杀鸡。”
瘸子书田听着爷爷的声音,从院角走过来。奶奶听到爷爷的声音,早就拿着菜刀从厨房走出来。
看到天衣、卫东青、张春花一行人,清水奶奶忙堆了一脸笑,
“你们都先进屋,我这就让书娟再端点热茶去。很快鸡杀好就做,快着呢。”
天衣知道,奶奶这样说话,是冲着张春花去的。虽然才相处了几日,天衣早就看了来了,这一大家子人都怕着张春花呢。这个女人不但泼辣,而且还有些心眼子,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回来了,不是跟你男人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一进堂屋。陆细细立马白了一眼天衣。
“姐夫,你可来了。”
话说到一半,陆细细就不再说下去,眯着眼,笑着咬着手帕不说话了。这话里明明是有话啊。意思再明显不过,姐夫,你再不来,我姐可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陆细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警告你,我可是脾气不好的。”
天衣才不听陆细细那一套。再说了,她也没有必要在这两个男人面前装可怜,装清纯。这两个男人,她也算是看过了。没有一个是她的菜。即使她要在这个世界上走不了,过完这一辈子,她也不会和这样两个男人结婚。至于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一辈子,还是找一个合适的男人结婚,那都是找到孩子以后的事了,现在她什么也不想。只一心想着,巴着卫东青,把她带到省城医院去,找到那个该死的女人再说。
“姐,你这人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我只是想给姐夫说,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找了你这样的人做老婆,一定能过好。”
陆细细这话说地,天衣都想吐。幸好她不是对任何男人有心,不然这该死的陆细细,总是找事,烦都烦死了。要不然,人家怎么说宁愿得罪恶人,不愿当然小人呢。
陆细细就是典型的小人。
“我也这么认为。”
什么?
天衣实在没有想到,卫东青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这明显都能算上是甜话了。这可是八十年代,一般男人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承认对老婆有感情的。卫东青这样说,意思是对她这个说亲说来的老婆,非常满意吗?卫东青绝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喜欢上她,更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天衣可不会真傻到,会认为卫东青真喜欢她。可是事情就是这样才奇怪。卫东青并不可能真爱她这样一个乡下丫头,却又总出言惊人。可看起来,他明明又是不会,也不可能说谎的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天衣这活了两辈子的人,都想不明白了。这个叫卫东青的男人,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她不是你的妻子。”
说出这话更惊人的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一边依然一脸阳光的金西城。
自从天衣一进屋,这个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的男人,却总是拿那种眼光看着天衣。卫东青早就不舒服了。这听他一说话,立马脸上凝出寒冰来。
“你这话是何意?”
“我说的话已经非常明白了。她只是你刚订婚的未婚妻,你们还没有结婚,不是吗?”
“那又如何?”
“没有结婚就不是夫妻,没有结婚。我也可以说她是我的妻子。”
这又是什么话?
天衣傻眼了。
看着这两个突然对上火的男人。可不要对她说,这两个男人都看上她了,所以在这里为了她交上火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两个男人都是什么人啊。都是医生,而且都是城市里的医生。她一个不起眼的乡下 小丫头,有什么能力让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上。
这时候,天衣严重怀疑一件事。
她这个身体是不是有问题,她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医学难题。
要不然,这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对她突然上心了?
而且,她十分确信。
她是第一次见这个叫金西城的男人。
也是在相亲时,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叫卫东青的男人。
可是,
这两个男人,为什么表现地,好像认识她几辈子似的?
谁来告诉她,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天衣还没来得及站起来。
“滚!”
卫东青突然说出的一个字,令屋里的气氛瞬间降到零点。
这两个男人都是陆家的客人,这个卫东青脾气也在不好,而且也太不不会来事了。怎么能在丈母娘家,吼着让人家滚呢?
太不像话了。
天衣刚要说什么。
陆细细突然站起来,挡在了金西城面前。
“姐夫,你可不能打我男朋友。这件事说来说去,并不是我男朋友的错。分明是我姐惹的事。这事得由我姐来说。”
陆细细这样一站起来。天衣干脆就坐在那里看热闹了。
“ 我不是你男朋友,我再说一遍。对不起,陆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