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绥把钰王凤戈主仆送回景逸宫后,一夜之长,他不放心玉贵妃,便先去了丽苑宫看望母妃。
“母妃!”华绥快步如风进殿内,面带微笑道:“母妃今日气色不错。”
玉贵妃身体内的颠茄毒祛得差不得了,人也恢复了很多,小丫头们正侍候着替她梳洗盛装,好几天没出门了,她想到院子里透透气,看见华绥来了,很高兴,吟笑道:“华儿,你来了,桃花榭情况怎样了?”
“母妃,皇后昨日确实带了人去桃花榭打算劫走钰王,被琼婳和吴镝舍命拦下来,大概是皇后不死心,不愿意放弃对钰王下手的机会,晚上又让太子去御书房向皇上请令打着救钰王的旗号去桃花榭再一次要劫走钰王,欲送到金海棠医馆,幸而皇上有预感,立即命孩儿拿了一块黄金令牌去桃花榭救钰王,孩儿也去得及时,不然,钰王现在已被送到金海棠医馆了。”
玉贵妃吃了一惊,问:“华儿,你昨夜去了桃花榭?”
这时,空谷把一碗燕窝粥端上来,华绥替母亲伸手接了,放到玉贵妃座位身边的茶几上,才回答道:“是,孩儿已经按照皇上的玉旨把病弱的钰王送回了景逸宫。”
玉贵妃对空谷道:“去,给五殿下备一碗燕窝粥上来。”
华绥道:“母妃,孩儿早上已经吃过了。”
又道:“母妃,先喝了粥吧。”
“嗯。”玉贵妃拿起玉碗里的银勺,小小的舀了一勺,慢慢吃一口。
玉贵妃今日精神不错,一碗燕窝粥很快吃完了,小丫头连忙接了碗下去,另外的丫头奉上手帕,玉贵妃抹净了嘴和手,想了想,问:“太子欲把钰王送到金海棠医馆?金海棠医馆,不是朝中培养和研制各种绝密配方的御医馆么,又怎么不合事宜了?”
“母妃,金海棠医馆一直由朝廷第一御医包炳秋管治。”
玉贵妃自然之道包炳秋是皇后的人,点头道:“这皇后用心太明显了。”
下面的丫头端上来二杯热茶,恭敬放到茶几上。
玉贵妃高兴道:“华儿,这是宫里新上供来的碧螺春,你尝尝。”
华绥点头,端了茶,轻轻揭开茶盖,小小品一口,只觉无比清新爽口,连连点头:“好茶。”
玉贵妃笑:“娘知道你喜欢,特意给你备了,回头你带回宫去。”
“谢母妃。”
玉贵妃盯着儿子的脸瞧了又瞧,华绥脸略显寒色:“华儿,你昨夜没休息好吧?”
“母妃不知,孩儿去桃花榭时,太子正欲强行抢夺钰王,钰王手下的吴镝冒死阻拦,孩儿用皇上的黄金令牌救下钰王后,看钰王实在病体沉重,不敢连夜送回景逸宫,所以在桃花榭耽误了一夜。”
“皇上黄金令牌?”玉贵妃略觉欢喜,这黄金令牌皇上轻易不示人,这一次皇上居然给了华绥去执行皇令对付太子,除了对华绥的无比信任,还有对玉贵妃母子尊贵地位的肯定。
玉贵妃也不把此种欢喜表现出来,她多年的打拼让她知道,皇宫这样的地方,处处危机,处处风险,最聪明的办法就是隐伏、深藏不露。
玉贵妃秀眉微弯,淡淡道:“华儿,为了钰王,我们的罪皇后这个大魔头了。”
“是,为了不相干的钰王,给自己树起皇后这个大敌眼前看是不值,但是,母妃……”华绥压低声音:“母妃别忘了,皇后也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我们这一次不过是帮皇上去了一根小刺而已……”说话颇含深意。
儿子似乎永远比自己更有眼光,玉贵妃甚感宽慰:“嗯,华儿比娘想得更远,考虑更完备。”
玉贵妃谋取心大,也有心小的地方,她一直惦记那和皇上喝桃花酒的琼婳,问:“华儿,那个叫琼婳的呢,昨日真和你父皇在桃花榭饮桃花酒?”
华绥见母妃一副气恨嫉妒的口气,他心里确实不希望母妃记恨琼婳,有意冲要淡这种酸意气氛,安静端起茶几上的热茶,态度极其随意,语气极淡:“母妃,并不是皇上有意要在桃花榭和琼婳一起饮桃花酒,那桃花榭乃性灵之地,那桃花榭的桃花酒又在地下埋了几十上百年,何等珍贵,皇上怎么舍得随随便便拿出来给人喝,……不过是昨日时那琼婳被桃花林的美色所诱,在桃花林里玩乐,无意间发掘了地下的桃花酒,所以自己盗酒喝,被皇上撞见了,皇上被桃花酒香所吸引,一时兴浓,没有怪责琼婳,反而一起饮了桃花酒。”
玉贵妃心中梗了梗,问:“琼婳现在在哪里?”
“因为昨日救钰王受了一点伤,所以孩儿也没有叫她离开,还在桃花榭养伤。”
“不行,不能把她留在桃花榭,桃花榭是什么地方,桃花榭是皇上为我建造的,岂能是她一个没有身份的贱丫头可以住下的。”
华绥对玉贵妃嘴里吐出的贱丫头三个字似乎不适应,想了想,淡声道:“母妃,琼婳才救过你的命。”
“救我的命是她以求自保,她做了那么多坏事,皇上不杀她已经是大恩。”
华绥略一思索,道:“母妃,琼婳医技高明,为人聪明灵秀,附属在谁是谁的财富,所以,孩儿想,让她去孩儿我的彤赟宫。”
华绥知道,琼婳身世不清,来历不明,无名无姓,名字都是皇上赐的,这样一个地位卑贱之人,皇室是不可能允许她做皇子正妃的,何况是贵妃娘娘儿子的正妃,所以想着先退一步,将来再去谋取正位。
“什么?”玉贵妃狐疑不定看着儿子华绥:“琼婳深藏刺杀凶器鱼肠宝剑,又还盗有钰王和侯王府嫡女婚约信物龙凤玉佩,让她这样一个戴罪之身去你的彤赟宫?”玉贵妃眉头一拧:“不行,她这样人将来就是一个祸害,华儿,你这样聪明智达,不会看不见这一点吧?”
华绥头微微一低头,没回话。
玉贵妃眼光一瞟儿子,道:“华儿,你也二十有余,早已经是娶妻室的年龄,前几日皇上和娘商议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娘这几日病了,延迟下来,皇上的意思是,准备赐婚给你刘太尉的二千金,听说人品恭淑贤德,样貌一流,无论人品样貌都是绝佳。”
玉贵妃的喜意,并未丝毫打动儿子,华绥脸色略略一沉,冷淡道:“母妃,孩儿还并未想娶王妃。”
“华儿!”第一次遭到华绥这样坚决的违逆,对玉贵妃来说还是头一次,不觉诧异万分:“华儿,你这个年龄娶王妃很正常,如何不愿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