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云落自己穿了一身银白儒雅的男装,内穿了软金甲,头着玉冠,整个一神采飘飘的男子。
绮艋则穿了大红服,胸挂大红花,扳着新郎。
另外一对人马则扳做送亲队伍。
一切准备就绪。
“卢侍郎,我们走吧。”不容置疑的命令,卢貌无法,只得出门。
出门便见一顶装饰一新的大花轿。
“卢侍郎请上轿。”
卢貌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打不过骂不过斗不过……还有什么比这更窝心的。
因为乔装打扮,一路上果然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
五皇子华绥到达京城,城门口早有皇上派来的羽林郎接他。
“我母妃情况怎样?”华绥急问。
“属下不是很清楚,还请靖王早些回宫。”
华绥不说话,急马而去。
华绥到了丽苑宫,丫头、小厮跪倒在地,里面哀声一遍,看情景母妃已遇不测。
一阵急血攻心,华绥眼前一黑,晕过去。
“靖王……五殿下……”
惊叫声惊动了里面的澄鉴皇上。
“靖王……”失去爱妃,澄鉴一下老了许多。
急救醒来,华绥勉强进内殿,玉贵妃已经入馆。
怎么也要看最后一眼。
华绥正要揭开绸单……
“靖王,不可!”皇上颤声制止。
华绥手一颤,问:“皇上,为何?”
皇上沉声不语。
于公公摇头低叹:“靖王还是不要看了。”
皇上于公公一同的阻止反而更加促使华绥揭开红色的绸单。
不看则罢,华绥差点昏厥,只见玉贵妃喉咙肿胀,全身漆黑渗血,身体剧烈颤抖,震惊至极,怒问:“皇上,母妃如何如此凄惨?”
“昨夜宫中来了刺客,剑锋涂有剧毒……”
华绥问:“刺客是谁,抓到没有?”
于公公道: “刺客跑了……”
华绥怒问:“皇上,难道就这样放过刺客?”
“靖王休得无礼!”于公公制止道:“玉贵妃娘娘遇刺,皇上也很伤心,靖王就不要再在皇上心口上插刀了。”
华绥疼怒之下,如何能冷静:“皇上,如果您无力查到刺客,孩臣来查,为我母妃报仇。”
“已经让御医查了玉贵妃身上的毒性,是血封喉!”
“血封喉?”华绥全身一震,血封喉不少见,但是最厉害的血封喉只有琼婳能制出。
华绥冷问: “可有实证?”
于公公回头望皇上,皇上点头。
于公公命:“请成御医到!”
成御医背着医药箱等在门外,立刻低头进来。
“见过皇上,靖王。”
“成御医,你说……”
“靖王,属下已经验证玉贵妃身上所中之毒为血封喉。成分是砒石,断肠草,还有最厉害的鸠酒。这三种毒性极重的药物各成一毒,一般不混合运用,能混合成一处共同使用制成毒丹,这份功力只有琼婳公主有!”
“胡说!”
“靖王,小的不敢胡说。”成御医打开身上的医药箱,拿出一个验药盘,药盘分成很多小格,装着各种毒药,分量都极少。
“靖王,像我们这种功力不足的人,一般都微量毒备用,像这种大肆使毒制丹的人要有相当的深厚的功力和内力,还得深懂用毒之道……”成御医说到这里,瞟了华绥一眼:“宫里除了琼婳公主,应无第二人……”
成御医显然没撒谎。
成御医没撒谎,那就坐实了刺杀玉贵妃的刺客是知云落。
华绥悲痛欲绝,心中既不愿接受母妃被刺的结果,又不能接受刺客竟然是自己心爱之人……只觉一股血冲涌上头顶,口中一口鲜血喷出,晕厥再次过去。
等华绥醒来,已经是半夜时分。
混在丽苑宫丫头里的篁岭和红菱眼见阴谋成功,高兴不已。
到晚上,篁岭和红菱趁人不注意,偷偷跑出宫,两人来到一僻静小屋,这是她们经常藏身的地点,里面养有十多只信鸽。
红菱出宫时,在御膳房里偷了一只烤鸡和烧鹅,还顺带了一坛珍珠泉。
红菱把烤鸡烧鹅放在小木桌上,又把酒坛打开,一人倒了一碗酒,道:“篁岭,真没想到你这一剑功成,来为我们的成功干!”
篁岭冷笑,接了红菱的酒碗,一饮而尽,得意道:“杀玉贵妃只是一个需要,暗害知云落来连累凤戈才是我们的目的。看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这一次琼婳公主死定了。”
红菱一边大口喝酒吃肉,一边道: “嗯,知云落如果败,九皇子凤戈必定受其牵连。只要五皇子和九皇子接下此仇,我们的六皇子才能有机会!”
“道路还远,先别想那么多,吃完东西快给六皇子发信鸽,告诉他我们计划成功,华绥认定刺客为琼婳公主,请他下一步指示。”
“知道!”红菱撇下酒碗,起身扬手抓了一只鸽子在手,这是一只鸽王,特别训练有素,能够清晰地给下面的鸽子兵发号旨令,红菱十分钟爱这只鸽子王:“这一段,你们也辛苦了。来,喝酒吃肉!”说完放在桌上,鸽子王也不客气,与黄鹂同桌喝酒吃肉,一点也不怯场。
鸽子王吃饱之后,才飞回红菱肩上,红菱已把信息备好了,装入铁铜,鸽子王咯咯叫一声,其中一只十分强健的鸽子跳出身,飞到红菱手背上,红菱把铁铜绑在鸽子足上,对窗外放出去。
“不到半小个时辰,六皇子就可以收到我们的喜信了。”
半个时辰之后,六皇子芷衡果然收到了信鸽,看完信息,十分开心,一切朝预定的方向前进……离间九皇子和五皇子之后,六皇子争嫡的希望会大很多。
“额娘,你的大仇不久就要报了。”六皇子想到自己的母亲,脸色暗黑。
“六皇子,你怎么啦,又想起你额娘了?”文山四儒之西叟坐在一隅,一边饮酒一边冷声诉责:“六皇子如此多愁善感,如何办大事?”
芷衡脸色惊惶,起身便拜,叩首伏地不动:“师父,请原谅芷衡愚笨软弱。”
“你九岁失母,在宫中受惊欺凌,自然会伤感软弱一些,算了,起来吧。”
“谢师父!”芷衡慢慢抬头,小心翼翼看一眼西叟,见他脸上却无不快,才敢起身坐回位置。
当年芷衡八岁时,皇上澄鉴欲上山请文山四儒下山辅政,四儒之西叟平日不满过得庸庸碌碌,决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来,故意选中资质背景都不好的六皇子芷衡,其意就是要更加显出自己的智慧来,其它三叟皆不同意,可是西叟执意一意孤行,其它三叟无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胡作非为。
正因为如此,西叟特意点名六皇子芷衡,如果澄鉴带着芷衡上山,便可以进入文山之门,见一面四叟,至于其他免谈。
澄鉴抱着一线生机,带了芷衡上山,与文山四儒见了一面,西叟偷偷给了芷衡一本秘籍偷偷练着……西叟隔一段时间就会潜入宫中见芷衡,亲自授教芷衡文公武略……为了掩盖真相,西叟让芷衡在人前装痴弄傻,在皇上面前更是不成气候……
西叟无意间发现了芷衡小脚趾的秘密。惊得目瞪口呆,事关重大,只好告诉其他三叟。
其他三叟让西叟杀了异族之子芷衡,西叟犹豫不决。
培养了十多年的唯一弟子,十多年后要亲手杀掉,西叟下不了这个手。
“不,不行,老子一辈子光棍一条,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亲弟子,又要我杀掉,我西叟老儿做不到!”
老大东叟下了最后通缉令:“西叟,你三月之内必定杀了芷衡,不然,我们三个就要亲自下手了。”
“不行,他是我培养的未来的一国之主,我怎能杀了他一国之主!”
“西叟,那时是不明实情,不知道他是鲜族逆贼,我们虽然想培养新皇,那也是中原人,我们的天下是中原人的天下,绝不能让鲜族人来取而代之,灭我们中原……”
西叟喝了几杯酒,忽然掷杯怒骂:“贼人,你是鲜族人,竟然蒙蔽着我,我今天非得亲手手刃了你贼人逆子!”
芷衡为自己的身世一直惴惴,他也是十五岁时被鲜族王派人找到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秘密,怕被西叟灭杀,不敢说出来,一直瞒了多年,没想还是被西叟发觉了。
“师父,饶命,不是弟子想瞒你,实在是不忍告知师父知道。”芷衡涕泪满脸。
“不忍告诉我知道?”
“嗯……”芷衡连连点头:“师父你想,芷衡以前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来知道了特别苦疼,……如果芷衡告诉师父弟子真实身份,师父一定不要弟子了,芷衡也就失去了最心爱的师父,芷衡一直受人欺凌,只有师父对芷衡如亲生儿子,你说芷衡如何舍得?”
芷衡一番真真假假的话让西叟感受颇深,思虑一番,点头叹道:“也是,你还那么小,陡然知道这些,一定很害怕,更怕失去师父我的痛爱……哎,罢罢罢,不管那么多了,来,陪师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