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火势席卷了窗帘,烤得任枫脸上一阵火辣辣剧痛,屋里浓烟滚滚,呛得他不停咳嗽。
“救命……咳……来人啊……”
任枫狂叫着,拼命想往门口挪。
只可惜他被绑住,而且门又被反锁,根本动弹不了。
大火很快沿着窗帘,烧到了仓库的货架,火势越来越大。
任枫的头发和衣服上着了火,烧得他惨声嚎叫,在地上不停打滚。
这里是地下仓库,就算他喊再大声,也没人听见。
任枫拼命呼救,却没人回应,此刻他心中悔恨交加。
悔自己有眼无珠,错把毒妇当好人!
恨自己没听林暮云的话,在身边养了两条白眼狼。
可是,一切已经迟了。
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
……
博览厅中。
火警铃声响彻大厅。
人群像开了闸的洪水那样,疯狂的往外冲。
几名保镖护着任建军等人往外跑,以免被人群撞倒。
好在博览会的保安训练有素,很快就将人群疏散到了外面。
就在这时,任建军眉头一皱:“任枫呢?”
任南立刻拿起手机,但是任枫的手机却关机,他又打回家中询问,竟然没有回家。
一名保镖忽然想起,“任总,我刚才看见枫少好像去了地下室。”
“什么,任枫还没有出来?!”任建军大惊失色,脸色剧变。
任南赶紧组织人手,准备让人冲进地下室救人。
但火势太大,任家的几名保镖全都唯唯喏喏,不敢上前,谁都知道这时候冲进火场,说不定会丢了性命。
林暮云站在一旁,冷冷的抱着胳膊。
他刚才看见任枫偷跑,确实进了地下室。
但此人和他无关,他没必要理会,更不会相救。
三辆消防车排成一排,不停的朝火场喷洒水柱,消防员冲了进去。
半小时后,一名消防员扛着一个人影,喘着气冲出浓烟滚滚的博览厅。
一看见那个人影,任建军就浑身一震,失声叫道:“枫儿!”
消防员把人放在地上,任南赶紧走上去,蹲下去一探鼻息,然后抬头道:“爸,弟弟还有气。”
任建军脸色惨白,这才喘着气点了点头。
人没事就好。
就算任枫再废,那也是他的亲儿子!
任南看了看任枫,皱眉道:“只是……”
“只是什么!”
任建军心急如焚,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保镖,大步走上前。
只见任枫双目紧闭,头发都被烧焦,浑身上下也没有缺少零件,只是他的整张脸,已经被烧烂毁容,还烫出好几个大水泡。
任建军看得浑身难受,他平时最宠任枫,是因为长得和他最像,浓眉大眼,一表人才。
可现在任枫竟然被烫伤毁容,烧得像个鬼一样!
别说今后在公司里上班,就是出门见客户,客户也会被吓跑!
任建军心中一急,连忙起身恳求林暮云:“林大师,求您出手救救犬子,任家上下,将会视您为恩人!”
林暮云眉头微皱,沉吟了一下。
像这种程度的烧伤,他确实能救。
但——
他不想救任枫!
一个口出狂言、对他不敬的败类,还处心积虑联合柳家兄妹害他,他何必怜悯!
就在林暮云还在思考的时候,忽然一个女人尖厉的叫声传来。
“枫儿!”
林暮云遁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名牌、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正从一辆宝马七系车上跑下来,满脸惊慌的向这边跑来。
这女人跌跌撞撞跑到任枫身边,一看他的惨状,顿时嚎啕起来。
“枫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任南连忙说道:“二妈,任枫被火烧伤了脸,爸正在求林大师帮他治伤。”
女人站起来,忽然一巴掌扇到任南脸上,怒声斥骂:“要不是你没看好弟弟,枫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任南的左脸顿时起了五个手指印,尴尬的站着。
“你给我住手!还要丢任家的脸是吗?”任建军沉声厉喝:“都是你平时太娇惯,任枫不声不响的跑掉,他现在成这样,也是你惯的!!”
任建军发话,女人虽然脸色怨恨,但不敢再对任南动手,扭头瞟了林暮云一眼,怒道:“一个黄毛小子,还让他给枫儿治病?他也配!”
任建军吓得头皮发麻,立刻吼道:“立刻给林大师道歉!你要再对林大师不敬,就给我滚回家去!”
“让我给他道歉?任建军,你是拿儿子的命,当儿戏吗?我儿子现在命在旦夕,怎么能让这种人,给我儿子治病?”女人像发狂的母狮,冲着任建军尖叫:“再怎么也得找最好的医生。”
任南皱眉说道:“林大师医术高明,他就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
女人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给我住口,你就想害死你弟弟,好继承任家的家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跟这黄毛医生肯定串通好的。”
“住口!”任建军气得暴跳如雷,狠狠一耳光扇在女人脸上:“你要是不向林大师道歉,就给我滚出任家。”
女人挨了一巴掌,却非但没有消停,反而嚎啕大哭,扑上来揪着任建军扭打。
“好啊,你干脆把我们母子俩一块撞死算了。我早知道你看枫儿不顺眼,公司也不让他管理,你眼里就没有这个儿子。”
任建军还被她挠了两下,简直没办法。
任南尴尬的对林暮云说道:“不好意思,林大师,这是我二妈,她平时……就有点泼辣。我代任家向您道歉,实在抱歉。”
“无事,本来我也不打算给任枫治伤。”林暮云淡淡的说,他知道这是任建军的老婆。
说这女人“泼辣”,还是轻的了,这完全就是一个泼妇。
不过,比起自己丈母娘徐凤,这个女人的“泼”还略逊一筹。
要换作徐凤,早就满地打滚了!
“我们走。”林暮云对看呆了的陈小昭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其实任南也猜到,林暮云不会出手,忙说道:“给林大师添麻烦了,我开车送您吧。”
陈小昭往他面前一挡,说道:“不用送了,我开车送暮云哥哥。你还是看着你二妈,免得她把你爸的脸挠花了。”
任建军一代枭雄,却被这个泼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脸上还被挠了几道血印,狼狈的阻挡着。
女人越战越勇,又抓又挠,嘴里还尖叫:“我儿子的命金贵,老娘死也绝不会让这黄毛庸医来治!”
任建军一边挡脸,一边吼道:“你够了,林大师是名医,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