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因着承言帝病重,已连着几日未上朝,朝中立储之声不断,然而拥护四皇子之人已经远远超过了三皇子。
金銮殿外,陆亦晨正背手立在台阶处眺望远处的宫殿,眸中满是愁郁之意——他连着几日都不曾见过承言帝了。
养心殿外尽是皇后与陆亦钰的人,借以保圣体安康之由,从而拦下他。
他如今连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
自从淑妃被打入冷宫后,他便慌乱不已,心中有恨,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一心盼着的立储旨意也始终没有消息。
他身后,有内官太监面色为难的朝他收来,继而恭敬行礼“奴才见过三皇子。”
太监的声音极为尖细,听来让人极不舒服,只见他深深垂首,在陆亦晨的角度,只看得到他压低的顶戴。
他看着太监面露为难,因而冷冷道“怎么?是徐公公不愿意帮本王这个忙了?”
太监忙陪笑道“奴才不敢,只是……王爷您也知道,奴才只是个小小的太监,未经主子的命令,哪里敢擅入养心殿呢!”
闻言,陆亦晨一手把玩着腰间佩戴的玉佩,他的面上满是轻笑“徐公公,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一手提携你才有的今天,如今母妃失了宠,可本王还在呢!”
太监为难道“王爷,您就别为难奴才了,您与淑妃对奴才的提携,奴才自是感激涕零永生难忘,只是如今……奴才已尽力,现在也是无能为力,还请王爷息怒。”
陆亦晨看向他,眸中满是轻蔑的笑“这么说,本王还得谢谢你?”
这些奴才惯会见风使舵,如今淑妃被打入冷宫,便墙头草一般的倒向陆亦钰与皇后。
陆亦晨狠狠冷呸一声“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继而甩袖离去。
他今日非要见到承言帝不可,否则,他必然将皇宫闹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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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内。
殿内的牡丹花开得正盛,殿内满是清幽之香,格外的沁人心脾,皇后惯爱这样的味道,因而景仁宫内便摆着娇艳欲滴的花。
主位上,皇后正靠坐在主位上,身旁的贴身宫女正垂了眸为其揉按着太阳穴,只见皇后阖了眸,面色柔和舒缓。
殿下的座椅上,高昭仪小口饮着茶,只是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皇后缓缓睁开了双眸,视线落在她身上,缓声道“怎么没抱小公主前来?”
“昨日夜里小公主便高热不退,臣妾来时服了药,只是犹哭闹不止,臣妾恐扰了娘娘清净,便未带小公主。”
闻言,皇后面上带了几分担忧之意,“可请太医细细瞧过了?小公主尚年幼,可要悉心照料着,若是那几位嬷嬷乳娘不中用了,便都换了吧。”
高昭仪面色又差了几分“多谢娘娘关怀,已经请过太医了,只是吃多了乳食积了食并无大碍,那几位乳娘倒也很是尽心,若换了恐小公主不习惯。”
皇后笑,眉目间尽现雍容,听得高昭仪的话,她只是淡淡道“如此便好。”
皇后如此说,高昭仪却是惊的一身冷汗,她明显感觉到了皇后话语中的清冷之意。
皇后想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手中,将她身边侍候的宫女嬷嬷都如数换成皇后的人。
她现在的生死都掌握在皇后手中,若不压低姿态服从,便会落得淑妃一样的下场。
高昭仪面色惨白了几分,她手紧握成拳,手心俱是冷汗“若娘娘想小公主了,臣妾明日抱来给娘娘……”
皇后抬手挥退了身旁的宫女,缓缓阖眸道“不必了,小公主年幼,若着了风可就不好了。”
高昭仪面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她缓自起身福身行礼,“臣妾替小公主谢过娘娘关怀。”
两人正说话间,只听得外面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三皇子在外求见。
皇后眸色忽暗,陆亦晨为何前来她心知肚明。
他想要见承言帝,想要知道承言帝如今到底是何情况,淑妃被打入冷宫后,他便如没头苍蝇一般。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蠢的缘故。
若与四皇子相比,他只怕连四皇子一半也不及,亏得承言帝还想将这块烂泥扶上墙。
如今朝中立储之声不断,陆亦晨还在盼着承言帝会立他为太子,依旧在等着这微薄的一丝希望。
可他殊不知,圣旨确实是立下了,承言帝也确实想将这块烂泥扶上墙。
只是,那道圣旨还未出养心殿便被拦下了,若不是陆亦钰有意让她知道,只怕是她也无从知晓的。
皇后抚了额,继而淡淡道“本宫累了,还请三皇子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