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可换来的依然是田老大的耻笑。
“李平,你脑子是坏掉了吧,老子不卖大烟,你让我手底下的弟兄都喝西北风?”
“田老大,咱们码头上赚的钱也……”
“够了,码头上那是苦哈哈挣的钱,你真以为我看在眼里?”
“告诉你,这大烟我卖定了,谁也拦不住。你要是不愿意干,趁早给我滚蛋!”
田大光说出这句话,心里也是一阵痛惜。李平身手好,为人也仗义,更重要的是对自己没异心,只是脑筋有点犯轴,如果能变通一点,他是真舍不得赶李平走。
李平脸上有些意外,没想到当日跟自己说要拜把子的兄弟能说出这种话。
“田大哥,你是认真的?”
田大光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道:“兄弟,咱们就是吃这晚饭的,你不能断了咱们弟兄的活路啊!”
李平闻言心如死灰,知道自己终究跟这些人不是一路人,起身就向着外边走。
田大光见此连忙道:“兄弟,你别犯浑,你出了这个门可能跟我海沙帮没有任何关系了。到时候,李二狗他们追杀你,你只有死路一条!”
李平头也不回的道:“田大哥,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说着,就有开门出去,全被一个黑衣人给拦住了。
“站住,不许走!”
这个黑衣人拦住李平,随即向着田老大看去。
“田老大,这人好像是冯三爷那边要找的人,不能放他离开!”
田老大疑惑道:“冯三爷找的人?”
黑衣人道:“是的,之前冯三爷让帮里的弟兄去收拾一个娘们,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谁知道半路跳出来个管闲事的,打死了咱们三个弟兄,还打伤了两个。”
“冯三爷放出话来,务必找到那个家伙,死活不论!”
田老大闻言,脸上不由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冯三爷那可是他老大的老大,冯三爷发话要找的人,他就算想保也保不住啊!
田大光从那个黑衣人手上接过画像,对着李平看了看,发觉是有几分相像。
不过,画像这玩意误差极大,万一搞错了呢?
“谢老六,那人身上还有啥特征?”
那个叫谢老六的黑衣人低头想了想,道:“枪……他有枪!”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中的黑衣人齐齐一动,手里有枪的直接举了起来,没枪的也把匕首、砍刀啥的亮了出来。
田大光闻言也是一怔,身子不由向后缩了缩,不过想到李平跟自己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又觉得没必要那样紧张。
“谢老六,你说的是真的?”
谢老六重重的点头道:“是真的,当时那几个弟兄的尸体就是我收的,我亲自检查过,确实是被枪打死的!”
说到这里谢老六一指李平,道:“田老大,咱们没必要废话,直接把他擒住搜一下身不就知道了吗!”
田大光犹豫了下,不过看到房间中十几个黑衣人在场,就算有心想保李平一条命也是不可能了。
“搜吧!”
谢老六直接上前搜身,李平对比了一下双方实力,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对手,果断的选择配合搜身。
谢老六搜了李平全身,愣是没找到手枪,这让他很是纳闷。
李平则在心里暗道一声好险,幸好中午吃饭的时候,把枪送给柳淑君防身。如果放在自己身上,那现在可真说不清楚了。
田老大见没有搜出枪,胆气立马壮了起来。
“谢老六,你这笑话闹得就有点大了,李平兄弟虽然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但终究是救过我田大光的命,我田大光绝对不能负他!”
谢老六见没找到证据也有些尴尬,不过嘴上还是有些不服。
“只要把当日受伤的弟兄叫过来认一下人就行了!”
田大光怒道:“够了,我田大光的弟兄没必要受那份折辱!”说着,一挥手道:“开门,放我李平兄弟出去!”
门口的几个黑衣人见状,只好打开门放李平出去,李平回身对着田大光抱拳行了一礼,算是谢过了他的维护之情,这才离开这里。
站在码头上,李平不由的一阵苦笑,中午还跟柳淑君吹牛呢,转眼间自己就失业了。
不过这种工作本来也只是临时性质的,不要也罢。
李平在码头上吹了一会儿风,就在要离开码头的时候,发现手底下那百十个工人全都围了上来。
“你们……”
几个年轻的装卸工道:“李哥,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们决定跟你干,只要你一声令下,这片码头还是你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都表示愿意跟着李平干。因为跟着李平能赚的更多,而且也能活的更有尊严。
最起码,李平从来不会做任何欺负他们的事。
李平看着仓库那边出来的十几个黑衣人,以及田大光等人,心知不能答应这些人的要求。
因为一旦答应,势必会引起一场火拼。这些手无寸铁的工人,根本不可能是手里有枪的田大光等人的对手。
再加上李平本来就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于是婉言拒绝了大家的请求。
“诸位,你们留在这儿好好干吧,我相信田老大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先走了,以后有缘咱们在聚!”
李平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离开,田大光见此心中也放下了最后一块石头,李平终究没有自立山头的想法。
离开了码头,李平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不知未来该做些什么。
现在田老大这边的线断了,想要通过他认识冷二爷也就基本没戏。
李平走着走着,突然被一个拉着黄包车的车夫给撞到。
李平刚想骂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对劲,这个车夫脸色潮红,目光迷离,显然是生了重病。
“这位大叔,你这是怎么了?”
黄包车车夫直接摔倒在李平脚下,李平见状赶忙把他抱上车,然后拉着黄包车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馆。
医馆的医生一看这个病人,就露出一脸的嫌弃。
“赶紧把他带出去,我这里不给这种人看病!”
李平急了,怒道:“你凭什么赶人,我有不是不给你钱!”
一声冷笑道:“你给多少钱我都不给这种人看病!”
这回李平纳闷了,问道:“为什么?”
医生继续冷笑道:“因为他这病根本没治,万一死在我店里,岂不是砸了我的招牌!”
李平怒了骂道:“我呸,就你这种人也配开医馆?”
李平一脚踹翻医馆的桌子,然后抱起瘦弱的老者离开医馆。
李平也曾经跟着师父学过一些医道,只是他的水平不到家,不过看到这个老者的遭遇,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试一试,就算是治不好,也比眼看着他等死强。
蹲下身子尝试着为老者切脉。从脉象上看,老者应该是肝肾不合,脾胃失调,可李平也拿不准。
正好在这个时候,老者悠然转醒,李平赶忙问道:“老伯,你的身体到底出过什么状况?”
中医中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望即是看患者的脸色、舌苔等部位,大致判断病情。闻则是听病人口述症状,进一步判断,问则是有针对的问一些问题,从而排除或者确定一些可能,最后一步才是切脉。
即是是正统中医,也不完全依赖与切脉诊断,因为脉象微弱,很容易造成误诊。
“孩子,多谢你了,我这病不用治,治不好的……咳咳……”
老者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身体实在太弱,刚一起身就又栽倒在地。
李平赶忙劝道:“老伯,你就别逞强了,我多少也懂点医术,您哪里不舒服尽管跟我说,我帮您抓药……”
“孩子……真不用……我这种人还是早死的好,好过活着受罪……”
老者说着老泪纵横,显然已经心如死灰。
其实,刚刚在医馆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意识了,只是那时候身体太弱,眼皮无法睁开。
因此,他清楚的听到了医馆医生的话,很对自己的身份自卑。
李平看着老者的状况,心中也是酸涩到极点,因为师父的关系,对老者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
就在这时,街面上跑过来一个年轻人,看到老者的黄包车后赶忙跑了过来。
“干爹,你怎么又出来拉车啦,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有我在,就少不了你吃的!”
“小六子,我不能在拖累你了……咳咳……”
“干爹,你这是说的啥话,这不是害我于不忠不孝之地吗!”
老者剧烈的咳嗽起来,年轻人赶忙把老人抱起,然后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
在老者稍微舒缓一些后,年轻人这才看向李平。
“这位是?”
“哦,我是路人,刚刚看到老人摔倒,因此上前帮忙诊治,正在问老人病情的时候,你刚好出现了。”
年轻人一听李平如此说,赶忙感激道:“多谢这位小哥了,我干爹肝脏不好,吃过好几服药也不见效,小哥要是能看好我干爹的病,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肝脏的问题啊……”
李平刚刚也大致判断出可能是肝脏引起的了,加之老者一阵剧烈的咳嗽,又进一步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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