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养大的人，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他一直呵护的宝贝，为什么会有一颗害别人的心？明明，他想要她内心澄明。
看着凌莹莹这样，储夜凡很痛心，可是他也明白阿叶说的没错，如果凌莹莹不作，如果她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让阿叶反噬她的机会？
储夜凡的安抚让凌莹莹安静下来，储夜凡将她抱起来，送回到一楼的房间。
房间是重新装过的，所有妆饰都是凌莹莹喜欢的粉红，只不过配了一些医疗设备，做成了一个简单的病房。星墅本身有协助欧彦的医生助理，现在就负责凌莹莹的后续治疗。
储夜凡将凌莹莹放在粉色的公主床上， 将粉色蕾丝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他刚一动，凌莹莹就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惨兮兮地看着他：“凡哥哥，别走。”
储夜凡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指甲里染着泥，可是她浑然不觉。
储夜凡在床边坐下，淡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凌莹莹所有的气焰似乎都退了下来，她握着储夜凡的手，左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储夜凡的手背，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凡哥哥，你会救我的，会救我的是不是？”
储夜凡看着她，平静地问：“你现在危险么？”
“危险……危险的……”凌莹莹一脸悲怆地看着他，“医生说我不会生了，医生说我不会有宝宝了……”
储夜凡道：“欧彦会救你。”
“所以，我还是可以生育吗？”凌莹莹脸上一喜，随后垂下头，“不，不不不……”
她一连说了一串的“不”字，可是却说不出来“不什么”。
储夜凡不问，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他在等她开口，在看她最后底线，在看她是否有一点后悔。
凌莹莹握着他的手一紧，抬头看着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凡哥哥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吗？”
储夜凡：“会！”
凌莹莹：“我想要什么，凡哥哥都可以给我么？”
储夜凡：“会！”
凌莹莹：“凡哥哥，杀了他们。”握着储夜凡的手，急切地说，“那天晚上的那几个人，可以杀掉吗？”突然又不停地摇头，“不不不，不只四个，不只四个，保镖也看到了，罗西也看到了……”
储夜凡心狠狠地往下沉去，冷冷地问：“你要杀掉那四个男人，还要杀掉所有救过你的人，是吗？”
凌莹莹看着他，脸上挂着泪，小心地询问着：“可以吗？”
可以吗？
呵呵……
储夜凡突然想笑，看他养出了什么怪物。竟然可以这样别人不当人，不把人命当回事。
凌莹莹看着储夜凡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不可以？不可以吗？”
仿佛为了验证什么，储夜凡一字一句地问：“所有看见你的人，都杀掉么？”
莹莹点点头，眼里闪着期待，小心翼翼地再问：“可以吗？”
“可以。”储夜凡抽出手，从西装内置口袋里摸出一只笔，拨开笔帽，露出里面的小刀刃，放到她的掌心，替她将掌心握住，握着她的手，对准自己的心脏，看着她说，“我也看见了，把我也杀了吧。先杀了我，再把星墅的人杀掉。”
“不不不，凡哥哥，我不能杀你，我不能没有你。”凌莹莹惊恐地想要抽回手，可是她的手却被储夜凡紧紧地握着根本抽不回，她只能不停地哭求着，“凡哥哥，我错了，我说错了，凡哥哥，我错了……呜呜呜，凡哥哥，我错了。”
储夜凡看着她：“哪错了？”
凌莹莹抽噎道：“我不该让你杀罗西，罗西救过你，罗西和妈妈一样救了你，你不能杀他。”她小小声地讨价还价，“那除了罗西以外……”
储夜凡脸色一变，凌莹莹连忙道：“不杀不杀，星墅的人都不杀，就杀掉那四个好不好？”
果然，已经无药可救了么？
储夜凡松开手，看着她，淡淡地问：“为什么我不能杀？你不是已经杀过一次了么？”
“没有，我没有。”凌莹莹拼命摇头，厉声道，“是不是祁染说的，是不是祁染说的？你为什么信她，你为什么总是相信她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杀凡哥哥。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要杀凡哥哥。我不会，一定是祁染，她嫉妒你对我好，她就是一个贱女人！”
贱女人！
储夜凡简直难以置信，这就是他以养出来的“淑缓”，竟然能说出这种粗鄙不堪的话来。
储夜凡淡淡地看着她：“龙灵是谁给你的？又是谁告诉你鱼子酱可以掩盖龙灵的气味？是谁告诉你只要你跟祁染起争执我就一定会平息你们的争吵吃下鱼子酱？”
储夜凡看凌莹莹越来越苍白的脸，继续道：“龙灵可以唤醒储夜爵，这不是杀我么？用这种方式杀我不如用刀，起码死后，这个身体叫储夜凡。”
“不不不，不是的。”凌莹莹抱着头不停地摇晃着，尖叫着，哭喊着，“蓉蓉不是这样说的，她说这个药只会让你发烧，只会让你腿脚僵硬……”一顿，仿佛醒悟了什么，震惊地看着储夜凡，捂着耳朵“啊”的尖叫了起来。
储夜凡看着凌莹莹抱着头，整个人蜷缩着，不停地尖叫着，嘶哑的吼叫着：“是祁染，都是祁染害的，啊啊啊啊……是她，都是因为她把你抢走了，是她抢走了凡哥哥，我只是想把凡哥哥抢回来而已，我只是想把凡哥哥抢回来而已，啊啊啊……”
储夜凡见她仍然把所有的过错推到祁染身上，便知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结果，便站了起来，淡道：“好好休息。”
然而储夜凡刚转过身，就听得背后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储夜凡一转身，就看见凌莹莹握着那只笔型的小刀，扎在自己胸口，看着储夜凡凄然一笑：“凡哥哥，我不想杀你，更不想让你死。如果，我曾经害过你。我，把命还给你。”
“莹莹……来了，叫医生……”储夜凡扬声大叫，门口的医生一涌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