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微讶，转头时刚好撞上他停在她耳畔的唇瓣。明明已经彼此熟悉，可是这一瞬间却仍然让人羞涩。
祁染张了张嘴，却发现唇瓣贴住了他了，一时狼狈又尴尬，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说给我听，我就原谅你。”储夜凡退开一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难得少女羞涩的模样，心底一阵悸动。
祁染低声道：“你跟他们不一样的。”
储夜凡心底涌起一阵狂喜，他极有耐性地控制着自己，循循善诱：“哪里不一样？”
祁染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是我男朋友，以后也会结婚，也会是我孩子的爸爸。当然不一样。”
储夜凡：“结婚了也会离婚，你说婚姻是爱情的守护神吗？现在，你就我的，还有一些人惦记着，结婚了，有孩子了，那些人还是惦记着。阿叶和小强仍然很重要。不是吗？”
祁染：“阿叶和小强当然重要。”
储夜凡圈住她的腰身，让她贴近自己的身体，霸道地问了一个让祁染这辈子都想不到的问题。他问：“如果我和阿叶都快要死了，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祁染：“当然救阿叶。”
感受到储夜凡的身体一僵，祁染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储夜凡因为自己刚刚那句话而突然悲凉的眼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会跟你一起死。阿叶救过我，不救她，我就算活着，也一辈子都不安心，不如跟你一块死。如果……”
祁染顿了顿：“如果能用我自己的命，再救你一命，我也会救你的。”她垫起脚尖，亲了亲他温凉的眼眸，“对不起，我要先救阿叶。”
储夜凡凉凉地问：“先救阿叶，再拿自己的命救我，救不了就跟我一起死，是吗？”
祁染：“嗯！”
储夜凡：“是不是在你的生命里，谁都比你自己的命重要？”
储夜凡突然觉得残忍，为自己问的话，为祁染的回答。他为什么要问祁染这个问题，为什么她要这么诚实的回答。
为什么，宠她爱她仍然无法让她明白自己的重要。
储夜凡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道：“祁染，你要记住，一定要记住，不要拿自己的命去救别人，任何人。你救过阿叶好多次，救过小强好多次，救过我很多次。足够了，祁染，你不欠任何人的，知道吗？坦坦荡荡的活着，不要觉得欠了谁。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到了需要你拿命来救的时候，请你，一定要离我远远的，一定不要救我，否则，你死了我也不原谅你。你如果为了我死，我就在你死后虐待阿叶，虐待小强，虐待所有你重要的人。你知道的，我可以很轻易让他们不好过。”
祁染不满：“喂，储夜凡……”
储夜凡紧紧地抱住她，眼眶有些红：“所以，为了他们，你也要让自己好好的活着。我说到做到，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知道吗？”
如果，祁染的手一直没有好转，他就会启动储夜爵觉醒计划，那样或许真的会到那种境地。
祁染：“……你怎么了？”
储夜凡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道：“我要你活着，活的比谁都好。”
祁染想推他，可是没有手，她有些不安：“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是不是老太太要对你动手了？你想以身犯险？”
“并没有。”储夜凡失笑，却惊讶于她的敏锐，“我只是想改掉你的观点。”为了让她相信，他扶着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你把所有的人都放在自己的前面，阿叶也好，我也好，我希望，你把自己看得重要。”
祁染有些不信：“真的？”
储夜凡可不像是会总说“如果有一天”这种话的人，他是极端现实主义者，绝对不会去空想，去假设。
储夜凡终于下定决心放她离开浴室，从一旁抽了一条大浴巾，替她裹上，又取过毛巾替她擦头发，动作温柔，声音低沉：“老太太那边不会一下子把全部的底牌都亮出来，不过她还有什么牌我清楚，她现在也小心，出的慢，不过，也是要出的，否则，她自己也熬不住，她时间不多了。”
祁染一怔：“嗯？她快要自己死掉了么？”
储夜凡：“那倒不至于。不过，也差不多。你说一个九十八岁的老太婆为什么还对权利金钱这么执着？”
祁染：“不知道啊，习惯了吧？本来一切都由自己说了算，现在突然要听别人的心理落差大。”
“这只是一方面，而且并不成立。”储夜凡道，“凌莹莹套了星爵的股票多半是受她撺掇，而这些钱现在应该被她掌握着。所以，她如果只是为了钱，她现在的钱已经足够她剩下的时间挥霍了。可是她却还没有收手……”
“等等……”祁染打断他，“你说凌莹莹卖股份的钱被老太太拿着？怎么可能呢？而且，就算是凌莹莹跟绑匪是一伙的，她也不可能笨到把自己的钱都给绑匪那边吧？”
储夜凡：“所以，你早就知道凌莹莹跟绑匪是一伙的？”
“是啊。”祁染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说凌莹莹的坏话……”突然反应过来，“你也知道凌莹莹跟绑匪是一伙的？”
她一直不说，就是以为储夜凡还不知道，怕说了让储夜凡难过，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储夜凡看着她惊讶的脸，知道她的想法，心底微暖。他一边擦着她的头发，一边道：“查一查就清楚了，查查账号，查查她的通话记录，一切都清楚了。只不过老太太藏的深，再怎么追踪也到不了她那头。”
祁染有些担心：“你的意思是现在凌莹莹跟老太太合伙？那些绑匪是老太太的人？不是凌莹莹和绑匪合作想套现想让你承她的情，顺便害害我吗？”
她醒来之后就听说了凌莹莹拿自己的钱救她的事，她大概这么推测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把凌莹莹和老太太结合在一起。
她有些不敢相信：“凌莹莹好歹是凌姨的孩子，她怎么会跟害死自己妈妈的人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