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夜凡推着祁染刚走进去，原本窝在角落的凌莹莹立刻抬起头， 两眼痴迷地紧落在储夜凡脸上。
那张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冰冷俊美如刀雕斧凿，面无表情却又仿佛十分神情，双眸狭长漆黑瞳孔却灿如星辰，那一双眼就是整个宇宙的星辰大海。
这张脸从来对全世界都冷漠，只对一个人温柔，这个人高山仰止，可是只对一个人低头，那就是她凌莹莹。
本来她可以独占他一个人的温柔，独占他一个人的怀抱，独占他全部的爱与温暖，可是现在，都被人抢走了！
凌莹莹被绑着跪坐在地上，嘴里被捂住了，可是那双眼却迸射着恶毒的光。
罗西和保镖们搬来了椅子，储夜凡在祁染身边坐了，阿叶挨着祁染，蓝子蘅挨着阿叶，欧彦坐在蓝子蘅旁边，保镖们站在储夜凡身侧，排了一列，仿佛公审的现场。
祁染首先看到了凌莹莹，并不是她一来就是为找凌莹莹而是凌莹莹那目光冷毒冷毒的，实在太有穿透力，祁染一进门就感受了。
储夜凡抬了抬手，保镖们便上前扯开了他们每个人嘴上的胶带。
胶布被扯下的瞬间凌莹莹便迫不及待地叫着：“凡哥哥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没干……”
她动了动身子想向储夜凡走去，可是因为手脚被往后绑着，刚一动，人就直直地往前栽去。罗西抓住绑在她后背的绳子把人提了起来，重新跪好。
祁染实在不明白事到如今她为什么还在狡辩，她晕倒前储夜凡来的，当时凌莹莹就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拍，让那些男人来扒她的衣服。
储夜凡亲眼所见，她也要辩，这人，该有多无耻！
储夜凡抬了抬手，罗西将一只塑胶袋递了过去，里面装着一只手机，那是凌莹莹手机，里面有她录祁染的视频，有她指挥十六他们欺负祁染的视频。
储夜凡问：“这是你的手机，你认吗？”
凌莹莹不停地摇头：“不，不是，这不是我的手机，不是，是有人要陷害我。”
众人都惊，不要脸的人果然能轻轻松松地说出不要脸的话。
储夜凡漠然道：“上面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
凌莹莹惊恐起来：“是，是，是那个老妖婆逼我做的，是她逼我做的，她让我录视频给她，是她逼我的。我要不做她就要把赶出星墅，我不想走，凡哥哥，我不想走。”
那可怜又惊惧的样子那样真情实意，完全没有演的成份在，跟以前在祁染面前演娇弱演技进步的不是一小点。不是本色演出就是时间磨砺了她的演技。
祁染表示赞赏，对她的无耻。
储夜凡：“所以，你承认在天台上，你指使这些人伤害祁染吗？”
凌莹莹连忙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老妖婆指使我的。”
储夜凡声音一冷：“我只问你，在天台上，是不是你指使这些人伤害祁染的？”
储夜凡生气了，一字一句仿佛带着万般压力，重重地砸在凌莹莹的心头，她一时承受不住，哭道：“是，是我，可是我真的是被逼的，都是老妖婆逼我的。是她让人把欧彦绑走留下字条引祁染来天台救人的，也是老妖婆让我去天台录那些视频的，我真的是被逼的。”
储夜凡走过去，鞋尖挑起凌莹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问：“你只要说在天台上，是不是你指使那些人害祁染的？你是不是想她死？”
她的下巴碰着他冰冷的鞋尖，眼里带着无与伦比的蔑视与厌恶，那是一种仿佛看蝼蚁，看蛆虫般厌弃的眼神。凌莹莹一阵悲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原来最疼我的，你原来对我最好的，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啊啊啊……”
储夜凡根本不理会她，自顾自冷冷地问：“天台上是不是你……”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让十六他们打祁染的，就是我让他们去轮了她，我就是要她死，我就是要她在死前受尽侮辱。”凌莹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她的眼睛透着无比恶毒的光，“都是因为她，你才讨厌我的，是她抢走了，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她该死！她就该死！她把我害成现在这样，她就要去死！”
“够了！”储夜凡转回到祁染身边坐下，罗西走到他面前蹲下，用手帕擦了一下储夜凡的鞋尖，那是碰过凌莹莹下巴的地方，少爷的鞋子不容玷污。
储夜凡抬了抬手，有人上去重新封住了凌莹莹的嘴，阻止了她的嚎叫。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储夜凡淡淡地问：“录下了吗？”
“录下来了。”罗西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点开，里面立刻传出凌莹莹凄厉的哭嚎，“是我是我，是我让十六他们打祁染的……”
“可以了。”储夜凡抬了抬手，将手机递还给罗西，“里面的视频处理干净，手机和刚才的音频一起交给警方。”
原来储夜凡刚刚就只是为了录下凌莹莹承认自己指使人害祁染，为的就是把天台上拍祁染的视频删掉。他尽力维护她的尊严，不让她太过委屈。
祁染仰头看他：“其实，我没关系。”
他能大义灭情把凌莹莹交给警方她已经很感动了，没想到为了自己他竟然做到这份上。
祁染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不是为凌莹莹心软，而为储夜凡。这样对待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人，心里会很难过吧。
储夜凡挥了一下手：“继续！”
罗西上前重新扯开了凌莹莹嘴上的贴布。
凌莹莹满腔悲愤终于得到发泄，她又惊又恐：“凡哥哥，你不能把我交给警察，你不能，你答应过我妈妈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储夜凡没有接她这话，只问：“你刚才说，你让人谋害祁染是被人逼的。是吗？”
凌莹莹有些欣喜地问：“是不是只要我说出那个老妖婆，你是不是就不把我送去监狱了？我说我说，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