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依稀礼部依希？”
这词话怎么这么熟悉？
祁染看着储夜凡突然福至心灵，眼眸一亮，“这不是那个德语，你好吗？”
这是之前他刚教她德语的时候教的打招呼用语，你好！你
祁染皱着鼻子有些不太开心，“你想耍懒了吗？不想说了吗？”
“他没有耍赖，德文里这就是那个意思。”欧彦站在门口一脸不愉快地说，视线一触及储夜凡不太愉快的表情，又赶紧解释，“门本来就没锁，我刚敲了一下就开了。”
储夜凡正酝酿了一肚子的情话要说，被欧彦打断了，脸色更加不愉快：“现在是查房时间吗？”
“不是查房时间……”欧彦觉得自己很悲苦，他侧过身，有些委屈，“是治疗时间，本来我还想将功折罪呢。”
结果还被人嫌弃。
储夜凡看了一眼欧彦，正要说什么，就看见欧彦身后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提着药箱的老中医。
原来之前储夜凡虽然让罗西去请老中医，但是后来罗西被留下来保护祁染，分身乏术。欧彦闲着，便主动承担了去请老中医的任务，顺便也跟老中医请教了中医针灸和中药。
欧彦把凤凰街的事也跟老中医说了，一向傲慢的老头显然特意打扮过了，一身立体中山装，斑白的头发都整理地梳在脑后，看向储夜凡的时候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和气：“年轻人，你还真不错，真是靠谱的人。小姑娘的事我一定尽心尽力。”
“言而有信，生意人本份。”储夜凡过去跟老头握了手，“我妻子就拜托你了，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又刚刚受了伤，不便走动，所以才请您过来。”
拜托？您？请？
祁染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彬彬有礼，跟医生握手时还微微弯了一点点弧度的储夜凡，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储夜凡？
这是傲慢不可世，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的储夜凡？
是她一直以为误解了他，其实一直以来储夜凡都是这么温和有礼？
还是储夜凡突然转性了，终于意识到以前的傲慢对别人有些不太礼貌？
欧彦也跟祁染一样，睁大了眸子，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欧彦小小声地问祁染：“他是不是储夜凡？”
祁染用力地点头：“当然！”
只不过跟以前不太一样，她想，也许储夜凡可能以后想走亲民路线呢？
老头没有跟储夜凡打过交道，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长的好看，气宇轩昂，说一是一，举止得体，有教养有礼貌，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
再看看病床上顶着一头鸟巢般的头发，脸色发白，嘴唇发干，眼窝凹陷，恍如幽魂的祁染，简直就是一只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而显然，祁染就是那团牛粪，储夜凡就是那朵花。
老头看着祁染感慨：“小姑娘，你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很多的福报啊，能找到小储这么好的小伙子。”
祁染咧着嘴笑：“是啊是啊。”
储夜凡看着祁染傻乎乎的笑容，唇角勾了勾，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如春风遇水，荡开了笑容，引着老大夫到病床前坐下，问；“老先生有没有方子适合孕期养生安胎又不会影响胎儿的。”
“系脖子上。”老头从容地将一条红丝线递给储夜凡，在一旁坐着，从容道，“她一直喝着我的保胎药，只要不往肚子上揍，不要从楼上跳楼下，就是平时跑跑步不会出大事。”指导储夜凡系红丝线，“绕着动脉系……”
看着储夜凡以两指探向祁染的颈部找动脉，又由衷地赞赏了一句：“真是个聪明人。”
祁染脸冒黑线，讨赏般地对老头道：“我不用探脉就能知道颈动脉在哪里。”
他们都学过杀招，必要的时候抹脖子就是对着颈动脉划一刀，三五分钟鲜血流尽人也就死了。
老头又由衷地劝祁染：“女孩子家家的打打杀杀的不好。”
虽然老头没见过祁染动手，但之前祁染和于洋在他那小诊所偶尔也提过一两嘴祁染好打架的事。
祁染撇嘴，她在老头那开了一个多月的药，这老头总是傲慢地爱搭不理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对储夜凡这么亲近。也不知道是因为储夜凡的颜还是因为储夜凡的钱。
储夜凡将丝线系好递给老头，自己则在床边坐下，长臂绕到祁染身后圈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问：“你一直吃着他的保胎药？”
祁染看他有些茫然：“对啊。”
于洋都带着他去小诊所了，他难道不知道吗？
祁染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你不知道？”
储夜凡弯着眸子，笑容不达眼底：“现在知道了。”
祁染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小小声地说：“这是以前，这是以前的事，以后我再也不瞒着你了。我发誓，我发誓。请你原谅。”
储夜凡还没说话，老头咳了一声：“别说话。”
欧彦解释道：“悬丝本身难度大，说话会判断。”
“嗯，不错！”老头有些遗憾，小储这个年轻人样样都好，就是太不矜持。倒是那个在路上一直啰啰嗦嗦让人十分厌烦的叫欧彦的年轻现在竟然表现地十分出色。
祁染立刻住口，储夜凡也不敢再说话，两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老头，就差屏住呼吸了。
老头搭着红丝线老眸微讶：“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在阳台蹦跳了一下吗？怎么像受了重伤？”
欧彦连忙向储夜凡解释：“我怕吓到老大夫没说全，没说全。”
祁染紧张地问：“我的宝宝怎么样？他，还健康吗？”
老头扫了她一眼，有些生气：“现在知道孩子了，之前怎么想不起来宝宝。”
祁染脸色苍白：“对……不对。”
她真的大意了，她太过相信自己，太轻视对手了。可是现在想想，如果同样的事情再来一遍，她可能还是会去，因为对方绑走欧彦为的就是她啊。
她还是改不掉，做不到让别人因为她而出事。是她连累了宝宝了。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储夜凡将祁染揽进怀里，心疼不已，哪里还舍得再去责备她隐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