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感慨:“你爱人的方式好特别哦……”不满意地耸耸鼻子,“如果换成别人早就被人吓跑了,还好我坚强。”
其实不是她足够坚强,而是她足够爱他。
如果不是太爱他,又怎么会在一次次被他抛下后找留在他身边的理由;如果不是太爱他,又怎么会在知道他不愿意要孩子的时候还是不管不顾地留在他的身边……
因为太爱,所以哪怕被抛下,肝肠寸断时也告诉自己留在他身边不是因为爱情是因为报恩;因为太爱,又想留下他的孩子又想日夜看着他不舍得离开;因为太爱,从遇到他开始,一次次在动摇着离开这里的时候又一次次地告诉自己,等储夜凡周围的威胁全都解除后再走。
“谢谢你的坚强。”储夜凡亲了亲她干燥的嘴唇,柔声道,“谢谢你留下来,谢谢你一直没有走。原谅我不太会爱,以后我会学习……以后,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很告诉我,我改正,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给你。不要什么都不说,我是神人,我没有办法知道你每时每刻的想法,可是我又想知道……”
一直以来储夜凡的世界里,想要的就要留下,用尽一切办法。商场上他的手段一向强硬,而这种手段让他无往而不胜,所以他把这种手段用在了“爱情”上。
他用尽心计,以“强硬”“果断”“专制”“以软肋掣肘”等习惯性手段去得到祁染,开始他用的很顺手,因为对于他的这些手段祁染没有任何反抗。
这场爱情里,祁染一向都是迎合他的,直到他看见她在自己的“手段”之下遍体凌伤,直到他亲眼感受过即将失去她的心痛,他才明白祁染不是他应该用手段去得到的“东西”,而是需要一切温柔去包裹的人,是应该拿绫罗绸缎裹着呵护着的人。因为,他发现,没有她他也活不下去。
地下墓地的地狱九道里,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绝望、崩溃、遍体凌伤,亲眼看着她为了救自己一拳一拳砸在石门上,亲眼看着那只原本已经受伤的手皮肉溃烂可见白骨。
那一刻,她的拳头砸的不是石门,而是他的心,那一刻溃烂的不只是她的手还有他的心。那一种重锤一下下锤打着他的心脏的疼痛,这辈子他也不想去感受了。
他想呵护她,可是他到底还不曾爱过,不知道他敏锐的心思,不知道她怀了孩子。看到她扎满针的手臂,他心如刀绞。明明曾经发过誓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可是却还是让她受到这样的折磨。
祁染看着储夜凡有些发红的眼眶心里有些酸楚。她扯扯嘴角,别过脸,有些嫌弃:“我没有洗脸刷牙,好臭。”
储夜凡:“我不嫌弃。”
祁染睁大眼睛:“这位储少,请你保持人设好吗?你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啊。”
储夜凡:“在你面前我什么洁癖都没有,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略一顿,强调,“你的我都喜欢。”
祁染抿着唇突然有些害羞,脸蛋有些红扑扑的:“你怎么突然这么说话,好害羞。”
“哈哈哈……”储夜凡突然大笑起来,捧住祁染的脸,在她的唇瓣用力地亲了一口,眼底深情无限,“祁染,我要是变成一个俗人你是不是会不喜欢?”
祁染有些好奇:“你原来难道不俗吗?”
储夜凡不太开心:“当然,你都不看我的新闻吗?都说我冷傲出尘,怎么可能会是个俗人。”
啊?祁染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这么轻轻松松地说出这些夸自己外貌的话来。顿时露出“不愧是储夜凡”的神情,睁大眼睛解释:“我们都说俗人就是特别爱钱的那种人,不是长的不好看。”
储夜凡蹙眉:“在你眼里我是那种爱钱的人吗?”
“是啊。”祁染诚恳地点头,“你就特别爱钱,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总扣我钱,还想我给你钱。”
总之就是各种诈她的钱,让她欠他好多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爱钱俗人。
储夜凡有些别扭:“那我也是想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你穷,只好让你欠我钱。”
“原来如此!”祁染点头,笑地傻乎乎又满足,“我现在懂了。”
原来储夜凡爱她这么早,祁染觉得自己有些飘。
刚刚“俗人”这个话题让他有些危机感,原来在祁染的心里自己竟然是个爱钱的俗人。他得问清楚她过往对自己还有哪些误会,都得解释清楚。储夜凡又把她带回到原来的话题:“那你知不知道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祁染:“刚刚什么问题?”
储夜凡耐性地说:“就是我有一天会变俗你会不会不喜欢我。”
祁染坚定的摇头:“不会!永远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祁染又是一阵满足,原来她以为只有自己喜欢储夜凡的时候说“喜欢”和“爱”的时候总觉得很艰涩,她以为自己是个传统的人。可是当他能轻轻松松地说“喜欢”和“爱”的时候,她发现这几个字,说起来原来一点都不难。
储夜凡问:“你知道这个俗是指什么吗?”
祁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以前那样我都喜欢,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储夜凡又有危机感了:“以前我怎么样?”
祁染细数:“傲慢,不理人,爱生气,话少,脾气不好……”
“以后这些都没有了呢?”储夜凡有些紧张地问,“如果我变得跟欧彦一样喋喋不休呢?”
如果祁染只喜欢他以前那样冷酷傲慢的样子呢?他曾经听欧彦说过“有些人一旦得到就不会珍惜”,祁染会不会是这种人呢?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但欧彦也说过“恋爱中的渣在其他方面不一定渣”,祁染会不会是这种人呢?
储夜凡本来是想说些话来转移祁染的注意力,但是刚刚一聊开就发现原来祁染的心里自己竟然不是尽善尽美的,这让他觉得自己有失恋的危机。
而且,他发现,自从说出“我爱你”后,他的感情就好像开了闸的洪水开始一股脑地往外泄。